兩人的眼眶都紅紅的, 有玩家想過去問她們話,她們撐著墻壁,半晌都沒能站起來。她摘下自己的頭,丟到秦非的腳邊。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
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你可以試試。”村長緩緩開口,預期中甚至隱含期待,“試試,你就知道了。”
他的誓發得很誠懇,但無人在意。從宋天所說的內容可以得知,事情真相已經與秦非推測出來的第二種可能完全吻合了:而且, 和14號一樣, 他們也都沒有出什么問題。
假如半小時后還沒有人過來,她再另外想辦法……
他后退兩步,后背直接撞到了柜子壁上。
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
那人剛剛說的應該不是瞎話。“歡迎進入結算空間!”和秦非這類白皙清瘦的秀致男青年一樣,凌娜這樣漂亮時髦、凹凸有致的女性也很符合刀疤的審美。
萬一他們死了,連累秦非也死了怎么辦?
原來是這樣嗎?他竟然已經把他們當隊友了嗎!那張貼在墻上的規則,像是被一只無形的畫筆補全了似的,原本模糊難辨的字跡一點點清晰起來,內容竟和林業寫在草稿紙上的一模一樣!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
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逃不掉了吧……蕭霄一驚,秦非則已經站起身來。
慶幸他比別人少了個威脅, 但又很憋屈,怎么偏偏是自己抽中了這么傻逼的一個角色。
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之行的最終目的地。直播大廳越來越光芒四溢,為了承載超標的人流量,系統甚至不得不臨時開啟了第二空間,任由觀眾們自行穿梭。“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
有人雙目放光地盯著秦非,就像見到獵物的野獸。
下一秒,他的神色驟變。
簡直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怎么里面的人看起來,比他上個F級遇到的還要不靠譜呢?
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從直播開始到現在,她終于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有個傻兮兮的玩家看孩子哭得可憐,上前想要安慰她:“別哭呀小朋友,你的小伙伴可能是藏得比較好,我們耐心地仔細找找就——”
書桌的一側靜靜放置著一本筆記。
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沒動靜。”刀疤道,“也許他們不會出來了……”
“他寫下的每一個字好像都在嘲笑我,對我說哈哈,你是大白癡!”
——除了刀疤。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
但是,她能不能搞搞清楚,她到底是想讓自己吃她豆腐,還是她想吃自己豆腐??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到了這樣一個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幾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修女似乎是用電棍對著他照死里來了那么幾下,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但他非常聽話,傻呆呆地點點頭:“嗯嗯好。”
那是一張粉紅色的公告紙,上面印著黑色鉛字。
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在心智健全、性情溫和的NPC身上,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夠給秦非帶來不少隱形的益處。
修女在前方不遠處,6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卻又全然克制不住自己血液中的興奮。
一個E級主播,還是一個剛剛升上E級,正在進行自己離開體驗世界后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正式直播的主播。
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村祭還沒開始,他們不可能以如今這副模樣出現在守陰村的村民們的面前。
作者感言
丁立朝著段南指的方向望過去,也被唬了一跳:“嚯,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