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秦非頓住腳步,順著它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蕭霄都驚了:“你還帶蘋果進副本?”
看看談永,又看看秦非,不知該如何是好。一夜無夢。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
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些水果上。青年唇線緊繃,琥珀色的瞳孔中沒有什么情緒,令人全然琢磨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你,我,所有規則世界中存在的生物,都是‘祂’的子民。”
他用盡全力回想著:“他的口袋里放著黃色的符紙,身上還有一個布袋,臉偏向左側,像是在看什么東西。”50、80、200、500……
鬼女的核心訴求是要毀掉村祭,把這六具僵尸偷走藏起來,村祭也就無法正常舉行了。蕭霄:“……”青年眉目微斂,語氣輕柔而繾綣,不像是在給恐怖直播的觀眾們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間隨意的閑談:
戕害、傾軋、殺戮。
走廊上,20多名玩家終于回過神來。
“要點什么?”老板娘問道。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所有人立馬朝那邊看了過去。
為的也是告誡主播們,最重要的還是做好內容,不要搞凈搞些花里胡哨的事。秦非摸了摸鼻子,順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路向前走去。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
蕭霄動作十分迅速地閃了進來:“有事找你。”他們就算要召喚,召喚的肯定也不是瑪麗,而是那六具尸體。
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
家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短發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臉, 嗓音沙啞:“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
“再說主播又不像我們一樣能切視角,他根本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么事。”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
是蕭霄!
林業當時就開始心臟狂跳。
女鬼離他越來越近了。
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他頓了頓,道:“我建議你們去村東。”
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在觀眾們看來,秦非正蹲在空無一物的墻角旁邊,認認真真地發著呆。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隨著談永提出那個敏感的問題,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義莊中眾人的關注中心。所有玩家心中涌起的全是同一個念頭:廣播聲被強烈的電磁干擾打斷,刺耳的電流聲令蕭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齊齊離家出走,秦非卻無動于衷。
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動作僵硬地將手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在一車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司機緩緩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臺上的某個按鈕。
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面前的碗。這極有可能是蘭姆在小時候,最初經歷家庭暴力等創傷時,觸發了精神上的自我防御機制所創造出來的人格。“你說告解廳被血修女毀了,是指被她們用電鋸破壞了嗎?”
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了教堂里。
秦非目光閃了閃,那種被系統針對的感覺又一次從心底浮現出來。
可惡,為什么人家熱血漫畫的主角十六七歲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歲卻在副本里被怪物追著打啊!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
為首的修女帶領另外兩個修女向玩家們俯身行了一禮:“請好好休息吧,記得約束好自己的一言一行,主時刻關注著大家。”“哦哦哦哦!”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
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這東西失去理智后又盯上他了。
金發男子惑然發問。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
宋天遇到的這個任務,難度可以說是非常低,絕大多數玩家都能夠順利完成。左側僵尸徹底偃旗息鼓,翻白的眼睛也閉闔起來。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
作者感言
觀眾靈體們都快要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