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安安老師指了指沙堆,道:“選吧。”
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
里面是臥室主人的照片。
“動作快點!不要交頭接耳!”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好在,熟悉的義莊大門沒過多久便再次出現在道路盡頭。
趁著0號囚徒拔斧頭的不到兩秒鐘時間,秦非已然成功鋌而走險,跑出了那段最最危險的死胡同。
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秦非不難想象,假如那東西纏上自己的脖子,他會得到什么樣的下場。秦非樂得安靜,十分自如地繼續向村長辦公室趕去。
“咚——”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一下一下。這個NPC除了直播剛開始時在鏡中顯了一下形,之后就一直沒出場。
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她這是要帶我們上哪兒去?”
秦非的大腦飛速運轉。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那是個短發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
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黑影,手中拎著什么東西。他呆呆地看著秦非穿上了那身神圣莊嚴的衣袍,將十字架懸掛在胸前。
蕭霄:“?”
但在面對的人是秦非時,這條準則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便自然而然地消弭了。
這一舉動直接震驚了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任平指認對了,所以白方陣營拿到了一分;但他是誤打誤撞才指認對的,所以系統給了他懲罰。”見鬼女忽然開始講起副本背景,秦非神色一振。
【旅社導游:好感度1%(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蘭姆從喉嚨里發出輕聲的嗚咽,一張臉毫無血色。
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
作為心理學研究人員,秦非最常接觸到的,便是那些從自殺現場救回來的小孩子。尸體會在白天活動,說明尸體不見了、不在停尸房中。
秦非沒有看他。蕭霄見狀,神色松動了些許:“還真是。”
“對了。”秦非像是忽然想起了點什么似的,“你這里有沒有藥品?就是那種……”
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可他又是為什么?
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
司機并不理會,依舊自顧自開著車。以前的那些主播死得都太快了,快到觀眾們甚至都沒能留意到,他們是在被鏡子照到后才觸發了死亡flag。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腦袋:“哎呀,對哦,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他們已經告訴過秦非,只要手上不染血就可以和滿分玩家一起離開副本。由于秦非完全復刻了鳥嘴醫生潦草的字跡,蕭霄連秦非寫的是什么東西都看不明白。
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
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
三途眉頭緊蹙:“不清楚。假如我們公會或者黑羽那邊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將他作為種子吸納進公會內部。”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談永被導游渾身散發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媽的,剛才光顧著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屁股蛋子都快露出來了。秦非的腦海中浮現出各種不同詞匯。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
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薛驚奇抬高音量問道。
說得也是。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蕭霄一愣:“玩過。”
鬼嬰仍舊抱著秦非的脖子,隨著秦非的動作, 鬼嬰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露出委屈的表情。興致缺缺的秦非干脆利落地將紙條塞進孫守義手中,刷刷后退兩步。“……其實你真的不用那么緊張。”
作者感言
擔心秦非不懂這其中的關竅,蕭霄又補充道:“咱們直播時攢夠一定積分就會離開當前世界,進入下一世界,而有一些主要活動在低級世界的工會,為了第一時間把握住新進入規則世界的好苗子,會專門安排一些人將積分維系在某個等級,從而長時間滯留在低級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