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
不要相信任何人。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懸銅鏡。”
面無表情,神態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
但這顯然還不夠。“你們快出去,快出去啊!!!——”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
他伸手敲敲鏡面:“別睡了,快出來。”在小秦真的成為他們的同伴之前,對于他們來說,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流傳在中心城中的八卦而已。右邊僵尸的骨頭還挺硬,雖被鬼嬰的符咒制住了,卻明顯還很不服氣,不知為何,秦非居然從它一直沒有眼珠子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正在翻白眼的味道來。
“反正,山長水闊,通信不便,他們便將那些尸體帶到守陰村來,草草埋葬在亂葬崗里了事。”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
“哥,你被人盯上了!”他的本意只是在刀疤面前試試這電話究竟是否得用,卻沒想到幾聲忙音響過,那頭竟然真的被人接通了。
好感度上升,居然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不是他幫了她弟弟的忙……直播畫面內,義莊中的玩家們正陷在奇妙的沉默當中。
可分明,他活了20多年,真正直接動手對付過的人也只有8號一個而已。
走廊上,20多名玩家終于回過神來。
是的,沒錯。這個工作人員就是亞莉安,秦非的老熟人。
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卻被談永頭也不回地一把甩開:“還能干嘛,別人不告訴我,還不準我自己出去找線索?!”“你想要的那本書,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給你。”
“使用捆綁資格需要去那邊的綁定區域。”蕭霄指向大廳的一角。剛才平頭男說出紅方陣營任務的時候,秦非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觀察著那群玩家們的神色。他明明已經說講得很清楚了,觀眾們難道聽不懂嗎?
林業沒有回答他,張口幾次卻都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后只是緩緩抬起手指,指向了秦非的背后。因為那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
良久。“再說,剛才商量的都是迫不得已才需要使出的壓箱底計劃。”
休息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的快,半個月如流水般眨眼而逝。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安全通道連通了隔壁三棟樓,我們從安全通道走,可以一直跑到最右邊那棟矮樓的天臺。”
秦非安撫般地拍了拍鬼火的肩膀:“不要擔心,你看我這不是什么都沒說嗎。”孫守義沉吟片刻,提議道:“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去找程松商量一下, 院子里不是還有兩個玩家嗎?他可以用來代替刀疤的位置。”興致缺缺的秦非干脆利落地將紙條塞進孫守義手中,刷刷后退兩步。
他的肌肉力量向來算不上太強,為了防止任何不太美妙的意外出現,秦非不得不下了死手。規則并不強制大家在村中活動,既然如此,那還探什么秘?一直躲在棺材里不就好了。
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門外空無一人。黏膩骯臟的話語。
向導游討要藥品的計劃顯然已經失敗了。
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跑!”
秦非回頭,回答道:“我在和他說話。”“現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
該說的話都已說完,人群各自散去。
說起來,關于他的精神免疫,因為面板中寫了“系統統計故障”,秦非在中心城休息的那幾天里,還特意為此跑了一趟個人信息管理處。伴隨著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縮震顫,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每位玩家耳畔。
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
與此同時,就像是給秦非剛說出口的話特意做論證似的。
“主播……沒事?”“尊敬的傳教士先生,請問,您可以給我講一講您在旅途中的見聞嗎?”
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
作者感言
按照玩家們原本的設想,假如那六具尸體只是六具普通的尸體,他們就直接一把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