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走進小院后關上了門,抬眼觀察著眼前的畫面。秦非悄然無聲地跟在他們后面十米左右,遠遠看去,就像一個悠閑的牧羊人正在驅趕著自己的羊群回到農場。
“這是我斥巨資買的全渠道皮膚。”氣球人嗡聲嗡氣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玩家們熄滅頭燈和手電,小心翼翼地越過門檻,走進神廟內部。
在問話的同時,秦非一直在試圖用力掙脫開身后之人的束縛。果然秦非再次得到了同樣的回答。在那幾道身影越來越清晰之前, 玩家們心中已然飛速掠過了數個不太美妙的猜想。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聞人黎明,仿佛一個痛心疾首的老父親,正在審視著勾搭自己天真爛漫的小女兒的臭男人。一切都還是剛才的模樣,他明明在海底呆了很久,外界卻仿佛只過了一秒鐘。秦非面色如常,用指腹擦掉嘴唇邊的雪粒,又伸手挖起一捧雪。
秦非從西裝胸前的口袋中抽出一張卡片,雙指夾著遞到了彌羊面前。
他今天是沒有想到晚上會出這種事。
他像變魔術一般從身后抽出幾張紙來,遞到三人面前。作為一個普通NPC,每當他聽到玩家討論任何超出他認知范疇的內容時, 都會被系統強行抹平意識, 而不會產生諸如“我是誰、我在哪兒,這個世界怎么了”之類的哲學疑惑。
彌羊聽了秦非的話,輕輕“嘖”了一聲:“你命令我?”“嗨。”他整日整夜泡在雕塑室內,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宛如著了魔般,只愿與雕塑為伍。
這樣的鎖,用鐵絲必定是捅不開了。這意味著,他做通關任務和尋找污染源這兩件事,大概率可以同步進行。
咚咚。但事以至此,玩家們別無他法。“沖鋒夾克,保暖速干內衣,特制的雪鞋和羊毛襪。”
秦非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木屋里,已經有近乎半數人頭頂的進度條陡然猛竄。吧?吧吧吧??任平完全沒有去了解過任務背景,只是看到煎餅里卷的人手指就被嚇破了膽,進入任務空間后,當然回答不出老板的問題。
刺頭瞇著眼看向薛驚奇身后的玩家,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似的。可秦非有多不想說,門外這人就有多想知道。阿惠偷偷瞥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后,由段南攙扶著的青年,心有余悸地對丁立低聲道。
……秦非又瞟了一眼已經檢查過的其他雕塑, 有的變了, 有的沒變。“靠??”
不過一米七高的衣柜,勉勉強強能塞進一個成年男性。
直到回到帳篷營地,秦非依舊意猶未盡。
“可我們一路都是在走下坡。”丁立緊皺著眉,“沿路過來都可以看見斷崖,這方向應該不會有錯才對。”聽起來,死者簡直像個隱藏大boss,牛逼得不要不要的。想說什么,但已經沒時間了。
跑了?女鬼:?!???
雖然秦非總是習慣以一種溫和而平易近人的面貌示人,但他并不是喜歡開玩笑的性子。
眼前的瓦倫老頭顯然是那種老奸巨猾,會為利益所動的類型,不知蝴蝶的傀儡和他達成了什么交易,才能讓他為他們所用。這種時候上廁所?
……
假如玩家們沒有成功找到隱藏任務,七月十五就是副本的最后一天。就在岑叁鴉話音落的一瞬間,前面地上的刁明竟真的就那樣站了起來。
男玩家是典型的武力天賦玩家, 身材高大結實,一張黑臉,看上去極為不好惹。
秦非微笑頷首:“好的。”“快過來看!”但站著不動顯然也是不行的,余阿婆正邁著兩條腿朝這邊飛奔。
隔著層層嶙峋的水面,體型龐大的灰蛾覺察到了正在刺向它的視線。
但什么也沒有發生,蠟燭燒了一會兒,又熄滅了。任何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話音落下,隊伍頓時陷入了比剛才更加深沉的死寂。
其實在黎明小隊中,祝宴才是真正的頭腦擔當,有祝宴在的時候應或頂多算個二把手,祝宴還老是和他對著干。
烏蒙瞥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對應或道:“他還挺沒心眼。”
岑叁鴉冷笑了兩聲:“能感覺到。”“可現在怎么弄得這么……”秦非想了想,找到了一個準確的形容詞,“這么商業呢?”
應或的注意力很快被秦非身后吸引而去,在漆黑一團的幽暗處, 有一雙眼睛,正與他四目相對。“你是說藏在玩具熊里面?”說不定,人家已經又賺到新的彩球了。
秦非微笑著望向站在門后的夫妻NPC,同時眼角余光不著痕跡地望向身后電梯旁的拐角。帳篷里果然躺著個人。青年半蹲下,伸手將身下的雪翻開。
作者感言
鬼影受到燭火壓迫,憋憋屈屈地退遠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