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躺在床上,本來想思考一下秦大佬的作戰計劃究竟可不可行,結果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睡到直打鼾。
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來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秦非在這一刻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慶幸: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
“當玩家做出背棄神明的事情以后,掛墜就會被慢慢填滿。”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亂葬崗上,生存與死亡的游戲從未停歇。
見鬼女忽然開始講起副本背景,秦非神色一振。死而復生,醒來的地點不是醫院急救室,不是自己的臥室,甚至不是棺材,而是一輛大巴——這破車到底要開去什么鬼地方?
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他對它挺感興趣,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健。所有玩家心中涌起的全是同一個念頭:
秦非又向里面走了幾步,燭光終于照到了一側的墻壁。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門旁那塊窗簾似的墨綠色絨布簾子。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
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尸祭在祭堂內舉行,活祭在露天的祭臺上舉行,兩組儀式同時開展。眼神恍惚,充滿驚懼。
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現皮球的幼兒園玩具儲藏室,從儲藏室裝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顆與其他紅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藍球。秦非終于將他心心念念的光源拿到了手。
至于袋子里裝的是什么,已經很容易猜到了。
隨著追逐戰的開啟,越來越多形色各異的靈體出現在了F級直播大廳中。
假如真的到了那里,6號興許也就會收了參與混戰的念頭,一門心思地茍起來。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
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
……秦非搖了搖頭:“有點低血糖, 我坐一下。”
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
“緊急通知——”
“對了,如果你們對副本內容還有什么疑問的話,最好在這里一次性全部說完。”而3號、7號、8號和15號玩家則各被扣了一分。“快走!”
但它為什么不這樣做?——當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告解廳之前,產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
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在規則世界中,每個玩家都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天賦技能或者武器,但天賦的開啟需要契機。迷宮般的布局并非全無章法,而是存在著某種規律。
秦非站在電梯里, 盯著手中的石頭,表情十分古怪。20號已經死在了里世界。
很快,這座游廊中便再也不存在片刻安寧。
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現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秦非發現自己遭遇了鬼打墻,因此推斷出,他必須要通過和那個NPC接觸來結束這段特殊觸發的場景。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
為了盡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
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并且,從始至終,他就沒有擔心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為難他。
大佬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撇了撇嘴:“你看吧,他們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書了。”
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村祭,神像。
怎么每天都過得像做夢一樣……?11號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蕭霄打岔道:“用不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就說,你們可以配合嗎?”
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他為了活命,努力調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他鼓足勇氣,一個人走向亂葬崗。只差一點點,就能直接越過D級世界,直接升到C級世界去了。“彌羊的精神盜竊技能非常厲害,和一般的精神類盜賊完全不同。他在將 Npc的信息竊取到一定程度之后,可以直接掌握這個npc的部分能力,甚至將NPC的外貌一起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作者感言
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