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掛在門上的穿衣鏡頓時被他打落了下來。村長將秦非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實在沒揪出什么破綻,只好面帶不甘地轉身走了。不遠處,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坡安然佇立于黑暗之中。
徐陽舒愣在原地發呆的功夫,人早已被孫守義揪著一把甩到了角落:“躲好!”卻在下一瞬被狠狠一腳踢開!蕭霄來找秦非,倒也不是想要拖個人和他一起下水,或是咬死了一定要抱牢秦非這條大腿。
“好了好了。”孫守義打起了圓場,“咱們先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吧。”這樣竟然都行??
就在刀刃要擦破他的脖頸、割破他的動脈的那瞬息之間。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
有什么東西是能夠嚇到他的?秦非:“……”
告解廳外,鬼火將他懺悔的內容一一論述。
秦非抿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別管。”
蕭霄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秦非扭頭看過去。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秦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他唯獨可以確定,在撒旦最后進入鏡子前,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中,切切實實地寫著恐懼。雖然被四臺電鋸和六臺電鋸追沒什么區別。
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觀眾們沒有看錯,村長的確是懵了。導游和大巴顯然是同一陣營的,假如導游騙了他們,那大巴廣播也同樣不可信。
蕭霄未作懷疑,轉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全部站成一排!”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蕭霄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秦非扭頭看過去。
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這可是對兒子有著10,521%好感度的父母,怎么可能因為孩子失手打碎一件不值錢的普通小玩意兒,而對孩子發脾氣呢?
仿佛在說,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們。那該怎么辦才好呢?
蕭霄懵了:“可、可是,剛才吃飯時你說話了呀,卻沒有造成任何后果。”點單、備餐、收錢。“笑死了,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
E級直播大廳的2層幾乎被各路閃光的高階靈體占滿,有眼色的人早已在水泄不通的人群外圍兜售起了一次性座椅和零嘴。
下一秒,就在秦非碰到它的瞬間,黃袍鬼就像是吃進去什么毒藥一樣,身型猛地一僵。反正已經知道具體地址,搜不到村莊信息也沒什么大不了,徐陽舒干脆利落地上網訂票。緊閉的鐵門前,三名玩家對視一眼,眸光驟然發亮。
“怎么了?”秦非詢問道。
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屠宰場廢料收集桶,渾身散發著沖天的腐臭,秦非著實不想離他太近。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即使我們變成了死人,也一樣不可能靠‘走’離開這個村子。”程松一邊說,一邊像是不經意般望向林業和凌娜。
凌娜站在兩人身后,聞言不由得嘴角微抽。“哦?”村長顯然不太滿意于這略顯空泛的回答,“就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建議嗎?”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
程松這個人只是話少、將理性凌駕于道德情感之上。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五根手指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還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這些人格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精神健康方面的問題。秦非默默將蕭霄方才提到的知識點記在了心中,緩步走上前同那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
最后,觀眾們終于得出結論——他倒要聽聽這個人能說出什么驚人之語。什么也沒有發生。
“那剛才在走廊上,你為什么要去摸10號的背?”尸體會在白天活動,說明尸體不見了、不在停尸房中。漫長的征途已經只差最后幾步。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就可以完成任務。”
“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
一覽無余。比起小秦來,自己實在是太過于沉不住氣了。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
探員一臉神秘莫測。這一系列的操作實在驚呆了他,他既不知道秦大佬是怎么唬住神父的,也不知道他把神父攆走是想做什么。他必須去。
他只好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
作者感言
光幕中,少年的額頭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