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車窗邊緣的墻紙按壓起來濕潤柔軟,顏色比其他區域的墻紙微深,像是被水浸泡過似的。
至于他們要怎樣挑選、玩家們是否還有別的方法逃脫,一切都還未可知。很奇怪,那里明明是一片空地,唯一能夠遮擋視線的,也不過是腳下還不到膝蓋高的雜草。漆黑一片的廂房中,六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
1號、2號和4號,這三個被秦非懺悔過的玩家一個也沒能逃掉,每人都被扣了一分。
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冷。“我算是知道主播為什么會被投放到這個副本了,他的氣質真的好適合這里我笑死……”
蕭霄瞠目結舌。可撒旦不一樣。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聽說那天二次圍捕失敗以后, 蝴蝶回到公會里, 發了好大的脾氣。”“啪!”
老人還在繼續:“那家的男人四個月前死了。”頓了頓,他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我在和徐陽舒說話。”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健。
而那本該空空如也的左邊眼眶也并沒有任何變化,琥珀色的瞳孔依舊明凈澄澈。就在那痛感急劇加深的前一秒——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奇怪的是,秦非看不清他的五官。徐陽舒的嘴唇翕動著,沒有發出丁點聲音。還有那個直播一開始就揍人的6號,估計是個暴力狂之類的角色。
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秦非試了手中所有的鑰匙,仍舊打不開,便也只能作罷。一人一手在棺中僵持。
秦非沒有客氣:“凌娜動手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她的。”
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他懷著惡意的冷笑僵在了嘴角。難道,他們根本就不該來這里?
他就像是一臺人形打印機,將腦海中的畫面一分一毫地復寫。這里為什么沒有玩家們的檔案?
沙坑邊,其他小朋友已經全都躲了起來。不過這一巴掌他到底還是白挨了。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前方擋路的石碑忽然變得格外刺眼,談永雙目赤紅,抬手想要將它推開。秦非看不見的方向,村長眼神閃爍,依舊不懷好意。
很可惜,秦非壓根就沒考慮過什么死不死的。三途的眼神越來越堅定。
直播間觀眾看到這一幕直接炸了。一般來說,主播在直播中查看屬性面板的動作是十分明顯的。
已經落網的獵物竟然還有掙扎的余地。“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秦非盯著那兩人,低聲說了句:“不能吃。”
鬼女被氣笑了:“你以為,我就只有你一只手嗎?!”“這樣你就不用去E級的管理中心再跑一趟了,直接去選房子就可以。”“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居高臨下地望著秦非。
……他們不得不開始尋找一些外來人的幫助。
雖然醫生這樣問了,但顯然,他其實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這家伙該不會馬上要去用刀割鬼火的耳朵了吧?!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他們從之前開始就一直想去找秦非匯合,只是始終苦于沒有機會,秦非解救林業的整個過程全數落在了二人眼中。啪嗒一下便將它貼在了秦非的手背上。
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
穩住!再撐一會兒!他必須去。??
鬼火和三途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驚疑不定地望著秦非。
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
他們只要聽明白秦非想讓他們干什么就行了。他倒要聽聽這個人能說出什么驚人之語。
鬼片里的主人公一直苦于被鬼糾纏,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鬼在哪里, 他搜遍了家中的每個角落,始終一無所獲。秦非一腳踹上蕭霄的屁股,扭頭,拔足狂奔!在規則中心城中有一個傳言,主動申請進入副本,會比系統強制遣送的難度要低一些。
一道人影倏忽間閃現。這種非官方售賣的小玩意兒,比直播大廳里的服務員賣的要便宜,因此很受歡迎,系統官方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予阻攔。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
作者感言
孫守義驚疑不定的望著秦非:“……咱們還要去找楊柳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