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真的無聊，等他什么時候死了，我再回來看一眼。”說不定連帶著旁邊的人也會一起掉下去。他抬手指向頭頂：“都給我小聲點，聽見沒？別把上面的東西引下來了。”

“噗通——”

報名窗口前的隊伍行進速度極快，會來這兒的玩家無一不是早就選定好了目標副本，幾乎幾秒就輪換一個。鬼火都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和這樣的人成為隊友。

“剛好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上面。”真相止步于秘密被揭開的前一秒。“這是我們秦大佬的家傳絕技。”

如果能忍，她當然也愿意忍。

這尊雕塑本來是坐著的，將手支在下巴上，擺出了一副思考者的姿態。刺骨的涼意瞬間穿透毛孔直逼而來，仿佛正在被萬千條細小的蟲同時啃蝕。這個在玩家們口中會帶來無盡恐怖的、不可名狀的怪物。

然而一部分人很快感到了失望。

從外觀上看，他們應該是和玩家們一樣的，被迫戴上了動物頭套的人類。活動中心作為安全區域，能夠容納的最高人數是十八，剛好多出了一個。

它就飄在距離地面幾厘米高的位置，不斷搖晃，卻始終沒有被水流沖走。

再后面是一長串被他們鬧出來的巨大動靜所吸引的鬼怪。

規則世界, 中心城。“菲菲公主——”

那門沒有關，呂心可以看到里面堆滿了掃帚、拖把，以及一大堆大小不一的紙箱。王明明家二樓肯定藏著秘密，可這份秘密，就像王家的門板顏色和門牌號一樣，是一根拴在驢腦袋前的胡蘿卜。四名玩家的神色頓時滿帶深意起來，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兩人臉上飄來飄去。

高階副本世界中最出名的賞金獵人。從外觀看來，那似乎是一個監控儀。

“祝全體玩家游戲愉快！”烏蒙神色不善，附耳至聞人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他終于明白，這間小小的店鋪里，到底誰是鬼了。

雖然現在還是清晨時分，可那些頭戴人皮的NPC卻仿佛是在甲板上舉辦晚宴，舉著酒杯相互寒暄。

“要不。”

別的玩家心理活動如何還未可知，反正彌羊痛心疾首：他們早晨很走運，選到了一個十分簡單的游戲房，雖然只給每人弄到了一個彩球，可卻也得到了兩小時的喘息時間。雖然那些玩家如今個個都狼狽得要命，但，阻礙著他們的是實實在在的怪物，是那些無孔不入的肉色蟲子，和能將人的皮肉都纏下來的蟲絲。

岑叁鴉正坐在丁立遞給他的防潮墊上閉目養神。鬼火愕然：“他用道具了？”

秦非卻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趙剛是來換罐頭的吧，目標對象找的好，這波穩了。”

各種神態、各種動作的石膏雕塑應有盡有，站著的，坐著的，甚至是躺著趴著的。外面實在太冷，冷得讓人骨頭縫都發痛，玩家們全都擠進帳篷里，八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中間的NPC看。像是從戒指里傳出來的，又像是直接在他耳畔響起。

別的玩家即使不能動彈，眉梢眼角卻都散發著焦灼之色。面對他的催促，秦非顯得有些困惑。

他似乎還想再說點什么，狐貍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唉，要我說，咱們還是趕緊再找一間房間開始游戲吧。”三途忍無可忍，給了鬼火一個天降正義的大嗶兜：“亡靈，亡靈，死了的人才會變成亡靈。”大象在斗獸棋中是最大的動物，可以吃所有比它小的動物——除了老鼠。

秦非跨步走到沙發邊，坐下，開始搭積木。直播間里的不少觀眾都參與了剛才的群架，頂著青紫的皮膚或滿頭包，依舊沒有削弱半分看熱鬧的激情。陶征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愁眉苦臉地站起身來：“該不會……”

瞬間引得一片罵聲。就這樣過了好幾分鐘，江同都快忘了自己剛才說過什么了，他卻忽然搭腔。少年抬起頭來看著秦非，那雙藍色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小狗的眼睛一樣，澄澈明靜，不含絲毫雜質。

他的臉頰上透著仿佛凍傷般不正常的薄紅，以及數道細細的、仿佛被指甲劃破的傷痕。孔思明看起來一副精神脆弱的樣子，為了避免刺激到他，秦非沒有提起周莉的名字。

這次他學聰明了，選擇了相信自己那堪稱虛無縹緲的預感。

所以他將自己昨天得知的秘密，悄悄告訴給了鴨子聽：雙方都一無所獲。

到底誰是真正的小秦？順著青年的身體，根根藤蔓迅速攀升、禁錮，將他牢牢捆縛住。鬼怪暈頭轉向地四處探看著。

豬人扔下的重磅炸彈一個接一個。就像在現實世界打完車或是叫過外賣以后，可以實時看到的配送顯示一樣。抬眼再看去時，氣球頭又恢復了原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