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相信了，他可能真的是個白癡。

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對啊！

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容全部記住。有玩家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

“怎么了？？”鬼火愕然回頭。他現在看到走廊就犯惡心。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爺，說話時帶著點辨不清是哪里的鄉音，黑瘦佝僂，但看起來身子骨還算硬朗。背后，突然襲來的破風之聲與眼前驟然消失的彈幕互相應和。

是個披著黃袍的惡鬼還差不多。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秦非甚至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傳來一絲震蕩，每一步都像是踩上了他的心臟。

他們若是將這兩個瘋狂電鋸人引了上去，那些玩家們會不會氣到直接把他們殺掉啊？！蕭霄見秦非出現，單手撐著地，十分勉強卻難掩激動地站起身。直到他作出最終選擇之前，他都會是安全的。

“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

雖然秦非看不清鬼嬰沒有皮膚的小臉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卻莫名能夠感覺到，它現在的心情十分沉重。

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和秦非剛進入副本時表世界時，白衣修女發給他的那本圣經一模一樣。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

“假如選錯的話……”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

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

他們終于停了。

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

不規范的操作導致村中陰氣橫流，那些被堆積在祠堂外的尸體，在某一日突然都化作了活尸。

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仔細想來這也算合乎情理，否則就憑鬼嬰的本領，秦非帶著它就像帶了一個隨行移動外掛，未免有些太bug了。

黃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持續不斷的老婆、

一想到自己因為鬼嬰被砍掉的那3000多分，秦非就有一點肉疼。

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你只需要想清楚。”

有人在門口偷偷喊。

“號怎么賣？”那原本應該懸掛著罪犯信息木牌的墻壁處是空的，秦非走過去，很快在一旁的矮柜后找出了被藏起來的牌子。

秦非點了點頭，華奇偉的死是意料當中的事，他轉而問道：“林業呢？”談永在他的注視下漸漸低下頭去，整個人僵硬得手足無措，卻依舊一動不動。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

NPC蕭霄的臉上浮現出濃重的不甘之色。14號的死肯定和他有關，可自從14號死后，2號的精神狀況明顯就出了問題。堅持住！

像秦非這種就算被怪物在屁股后面追著跑，依舊還能在腦內冷靜規劃逃亡路線的人，是不可能共情他們這種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夜里睡不著覺的高敏分子的！所有的細節他一概沒有發現。他難道不怕死嗎？

“你們在干什么呢？”

那雙眼睛里實在看不出絲毫撒謊的痕跡。可目前為止，除了秦非，修女還沒給其他人什么好臉色看過。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

總之，尸鬼們在遇到石碑時并不會暴力破壞，而是會選擇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