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卻發現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反正這家伙是鬼不是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上的血半點都沒有粘到秦非身上去。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
蕭霄打岔道:“用不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就說,你們可以配合嗎?”他有著一張更偏向于西方人的五官深邃的面孔,猩紅如血色寶石的瞳孔中燃燒著火焰般的憤怒。他頓了頓,道:“我建議你們去村東。”
也只能夸一句命大。他們身穿著和秦非在徐家祖宅中看到過的那些僵尸一樣的清朝官服,雙手直挺挺的抻向空中,手腕和腳踝上都綁著鈴鐺。
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
林守英尸變了。實在是有點……辣眼睛。絕大多數情況下,NPC不會理會玩家,無論是副本內的還是副本外的。
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秦非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至于,不至于。”
……
林業經歷了九死一生勉強從副本中脫困,積分沒拿到幾個,但起碼保住了命。這個姓秦的玩家,起初他還以為他有什么厲害的底牌,可眼下看來,也不過爾——
只要是E級及以上的主播,每場直播開播30分鐘后,都可以打開彈幕面板。
秦非定定地看著艾拉頭頂, “不放任何人進來”這七個字。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
秦非表情怪異。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這個女NPC的怒氣值怎么看都已經滿格了。
高階玩家和低階玩家之間的差距,在那一刻無比清晰而殘忍的展露在他的眼前。
秦非笑了一下:“我都不是。”
村長連忙阻止:“不用不用, 你們就躺在里面就行。”
而后,6號答應了他們,他不會一家獨大。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
頭上傳來的痛楚還在繼續。零零總總的積分疊加在一起,秦非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默做著加法。秦非靜靜地盯著天花板出神。
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一般玩家只要能夠得上升級要用的積分,絕對會屁股著火一樣沖去兌換通行證。
“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啊!!僵尸!!!”秦非嘗試自救,尋找各種刺激、玩極限運動、將恐怖片當成新聞聯播看。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剛才你問我,林守英被祭為神明的初衷明明是護佑村中人的安全,為什么后來卻開始傷人。”
毫不回避的眸中寫滿問心無愧,程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到最后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秦非:耳朵疼。但秦非竟然覺得,這段時間,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那兩天兩夜加起來,還要讓人心累。自己有救了!
8號雙目赤紅,在高強度的緊張與壓迫感的驅使下,他雙手牢牢抓住刀柄,開始胡亂揮刺。還是其他什么緣故?
……
確鑿無疑。卻全部指向人性。苔蘚,就是祂的眼睛。
在表示世界的教堂和休息區中, 24號的神態、穿著和表現明顯和玩家們不太一樣。怪不得他沒法在這里打開直播面板。服務大廳就在街對面,門口排著兩條長龍,全是來辦事的玩家。
鬼火撇了撇嘴:“誰能猜出那個奇葩是怎么想的。”你可以說他冷漠,但實際上,他并不像刀疤那樣冷血到全無善惡觀。
賭盤?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
“亂葬崗上有那么多的墓碑,說不定,每年新死的人也都葬在那里。”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本場直播關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快要被氣瘋了。老人話鋒忽轉:“怎么,你們不知道這個村子每年都有游客失蹤嗎?為什么還敢來呢。”
作者感言
他笑瞇瞇的、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