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會讓人聯想到時間, 一天有24個小時,而我們也恰好有24個人。”秦非道。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幼兒園里有不少孩子,其中一個有任務,其他的或許也有。”薛驚奇不厭其煩地為新人解惑。
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系統依舊是那股冷冰冰的、無機質般的聲線,可秦非卻偏生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秦非:“祂?”
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咚——”
“這一波絕對是劇情流主播的高光時刻啊,可以列入史冊了吧!”
白方的任務似乎更深入劇情,這樣一比,他又覺得自己可能不太倒霉了。事實上, 用“床”來形容這東西可能有些言過其實, 它本質上只不過是一塊薄薄的板子而已,底下墊著幾摞磚, 勉強算是床腿。三人頭頂的提示條內容都一模一樣。
他在門前清了清嗓子,抬手,十分禮貌地扣了三下門。他現在出門去吃早餐,需要在中午十二點前趕回來。
這個情節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告解廳外,鬼火將他懺悔的內容一一論述。
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大巴車內,除了刀疤以外,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
——雖然是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角落。
秦非忍住抽搐的嘴角,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自己如今的局面。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艾拉十分明顯地恍了恍神。她用冰冷的手鉗起秦非的下巴,一臉厭憎地開口道:“你們這些惡心的同性戀者,你生來就是有罪,仁慈的主不屑于處決你,而我將代他執行!”
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
那——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
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
蕭霄頓了頓:“看來那個程松,應該是善堂負責專門吸納新人玩家的獵頭。”玩家根本無法和污染源相抗衡。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
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他只能自己去查。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副本,恐怕是不太好過了。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秦非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噴嚏。
【人格分裂。】
三途與鬼火對視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
靈體卻并不想繼續劇透。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眼尖的蕭霄一眼便看見了那邊有什么:“那里放了一把鏟子!”
她向三人揮了揮手,接著轉身向后,示意他們跟上。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
秦非道:“你們多久沒出門了?”假如墻上真的有什么。憑什么?
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薛驚奇打開了活動中心一層會議室的門,除了少部分不愿聽安排的玩家仍在二樓遠遠向下觀望,其他玩家都已齊聚在了會議室內。
青年端坐在床邊,輕聲開口道。第七日的村祭需要從剩余的存活玩家中篩選出六人。
“12號,別發呆了,快進去啊!”說著他急吼吼地邁步。
沖天的怨氣讓鬼女直接化作了厲鬼。墨綠的絨布簾垂墜著,里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沒有聽見。
林業愕然抬頭,在夜色中,他看見一張清雋的側臉。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他在進店前也看過門口的規則,規則上面寫了,店里只有炒肝這一樣菜品。
作者感言
都像是帶著惑人的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