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是因為插隊才被殺死,那你們兩個怎么沒事?”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
“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單從神父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哪是什么能夠幫助人贖罪的神的使徒?
但,567號團體的核心成員始終只有那三人,因此沒過多久,在聊到更加隱秘的內容之后,他們就被6號轟回了自己的臥室。
轟隆的坍塌聲不絕于耳,地面都在不斷震顫。
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但凡他能離開這個箱子,剛才還會只是摸兩把鋼管和磚頭嗎?門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籠罩著一團漩渦, 將靠近那周邊的一切光亮都吸了進去似的。
那個在物業門口和秦非搭話的儒雅中年男走了出來:“住宿問題已經解決了,要不,咱們先去社區里轉轉?”“快跑啊,快跑啊!”
蕭霄神色凝重:“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特殊空間。”
什么聲音?這些生長在苔蘚上的眼球與其說是植物,倒更不如說是像某種動物,他們對外界的刺激有著明顯的反應。
“那倒也不是。”說話的靈體賣了個關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什么……
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他已然從剛才一眾玩家的反應中,大致推斷出了白方的陣營任務是怎樣的類型,并得到結論:崔冉的所作所為并不會影響到紅方太多。
而之后給6號幫忙,則是因為他異想天開,覺得他們反正也要失敗,他還不如干脆反水投靠6號。
不過,雖然蕭霄覺得秦非說的很鬼扯,內心深處卻依舊莫名其妙地信服了。距離光幕最近的位置,一個身上籠罩著淡金色光暈的靈體興致寥寥地搖著頭。
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
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
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
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雖然兩人動作一直放得很輕,但顯然,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過所有人的眼睛。
那家人聽說自己被騙,立即翻了臉,揪著徐陽舒不放。秦非擺擺手,像個干吃空餉不好好辦事的工程領導一樣敷衍道:“她在辦了。”“現在互聯網和公共交通都那么發達,一般來說,不管想去什么深山老林,在網上都應該能搜到相應的訊息才對。”
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秦非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做出任何違背目前已知規則的事情。“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
“要點什么?”老板娘問道。他逃不掉了!程松一改往日冷漠的姿態,在如此險要的關頭,竟還抽出空來寬慰起其他玩家來:“還有最后兩分鐘!”
“我真是服了,這個修女怎么每次考人都只會考這一道題呀??”在聽秦非說了幾句話后,他更是莫名其妙的就被說服了,想也沒想便跟著一起進了副本。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
“我覺得應該是先砍死然后再被吞掉。”
凌娜二十來歲,和另一個一看就還是學生模樣的劉思思比起來,言談舉止都要更成熟一些,衣著打扮也很精致,在進入副本之前應該是個公司白領。
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發生什么事了?”蕭霄扭頭問秦非。
身后的刀疤反應也很快,幾乎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迅速追了上去。死刑犯們被送往教堂,在那里他們將通過規律的生活;學習勞作,以及虔誠的禱告,來洗刷自己的罪。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
蕭霄循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待到看清門上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
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秦非深以為然。在他們進入里世界的這段時間里,表世界的休息區顯然并沒有人來打掃過。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它交流的欲望不是一般的強烈。
作者感言
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答,秦非懨懨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