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深深嘆了口氣。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14號的死肯定和他有關,可自從14號死后,2號的精神狀況明顯就出了問題。
沒有人會相信老人所謂“過幾天就知道了”的說法,在規(guī)則世界中,時間給予玩家們的,永遠只會是同一個恒定不變的答案。
——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
從5號6號和7號之前的表現來看,三人都不是輕易服軟的性格,但在隨時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十分識趣地舉起雙手。E級直播大廳的2層幾乎被各路閃光的高階靈體占滿,有眼色的人早已在水泄不通的人群外圍兜售起了一次性座椅和零嘴。完成隱藏任務即可提前結束游戲。
他還想再問點什么,可還沒等他張口,跟在幾人后面的林業(yè)忽然擠上前來。
……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老人的視線在玩家們當中流轉半圈:“哦?!?/p>
秦非的表情有些許龜裂,不管怎么說,這個天賦技能的名字實在有點令人萎靡。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手中。一想到自己的家人,林業(yè)就覺得非常難過。
那雙像是含著柔情蜜般的眸子放大出現在光幕上,引得觀眾們一陣喧嚷。
這種完全歐式的通靈游戲,顯然并不適用在守陰村這個中式傳統(tǒng)的副本環(huán)境下。
臺詞也太中二了,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還在繼續(xù),秦非耳畔嗡嗡作響,直到五秒倒計時結束,周圍的濃霧驟然退散。
祭堂中,有人十分焦急地沖了出來。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
秦非不由得輕輕“嘖”了一聲,他的隊友,還真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倒霉。眼淚已經難以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發(fā)出吧嗒吧嗒的響聲,林業(yè)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這么倒霉,要經歷這些。
“閉嘴!你這頭弱智的蠢驢!”
算了,走吧,再待下去也不會有人來的。
窗外燦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床邊,為他纖細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暈影,略顯蒼白的皮膚也因此平添了幾分暖色。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澳憧茨愕囊路计?成什么樣了。”青年垂手站在駕駛座旁,神色云淡風輕:“你說電話線?”
多么無趣的走向!名字叫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禮堂內部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白瓷地板嶄新,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風格奇異的水晶吊燈。說著他順手就要去擰酒瓶蓋兒。
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
“噠?!?/p>
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fā)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出來。
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但秦非沒有理會他。鬼火甚至真的覺得,那已經不是神父了,而是有一個真正的神明,正坐在那個箱子里。
秦非蹦跳著用胸腔撞開一個試圖攻上臺來的尸鬼,咬著牙,悄聲詢問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熱鬧的鬼嬰:“你就沒有什么辦法處理一下?”【0號囚徒·斧頭殺人魔:好感度-不可攻略】
他咬緊牙關,望向秦非。
白天它通常都會貓在領域里不出來,晚上才會到外面來外面活動。
實在太中二了,讓他有點受不了。
在這個副本中,能夠把整件事情的始末敘述清楚的,只有村長村民和鬼女。他就是那么混著,莫名其妙就活過了一天又一天。“只是……”蕭霄目露尷尬,“我們在走的時候忘了‘白不走雙’的規(guī)則,我和孫大哥離得太近,和小劉又隔得太遠……”
“只是將兩個玩家送進同一個副本里,進副本以后就不會繼續(xù)捆綁在一起了。”蕭霄解釋道。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
林業(yè)卻沒有回答。
作者感言
或許是秦非周身那種恬淡卻鎮(zhèn)定的氣場太能震懾人心,7號不自覺間便被他狠狠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