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來的竟是那個老頭。
“從抬手到結束……3秒07!破紀錄了吧??”
女鬼尖銳的長指甲刮過他的脖頸,他一把握住血手,發自肺腑地贊美:“你的手指真好看,需要美甲嗎?我可以給你介紹。”
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地磚冰涼,指尖觸及到時幾乎能夠感受到一股死氣。
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光幕前的靈體們神色各異。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手一頓,五根手指愉快地舞動了一下,隨即秦非便看見虛空中的那行字變了內容。在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中,主播和觀眾之間是無法實現任何直接交互行為的,觀眾們沒法發彈幕夸獎或吐槽,看到盡興時也無法給喜歡的主播投送任何打賞。
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他將那種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年自信爆棚的氣質學了個十成十。
這個0號囚徒醫生的目光從秦妃的頭頂一路掃到腳踝,似乎是在心底評估,眼前這個青年是否有可能通過迷宮的考核。房間的貓眼是單向的,這一點秦非下午時就已經確認過。
門已經推不開了。
“艸!”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
再想想“這里面都沒有。”他總結到。
就是直接去找修女。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他們是次一級的。
絕不在半途倒下。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再往下是幾條休息區生活規范。告解廳外,鬼火將他懺悔的內容一一論述。說的大概就是這吧!!
冥冥之中,眾人仿佛能夠覺察到,有什么東西正蟄伏在這扇大門背后,伺機而動。
細細碎碎的交談聲在空氣中波動。
“我們從街尾走到街頭,看見這家店門口排隊的人最多,就上去湊了湊熱鬧。”
只是,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
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這里完全是一片虛無,空無一物,沒有天也沒有地。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
蕭霄加快腳步,緊跟在秦非的身后。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
“……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
“草!這他媽是什么情況?”
林業懵了一下。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再說,王明明的態度雖然一般,但和別的NPC比起來,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了。秦非安撫般地拍了拍鬼火的肩膀:“不要擔心,你看我這不是什么都沒說嗎。”
可是,知道就知道,為什么還要用這樣像給小學生講課一樣邏輯清晰的話術闡述出來?林業恍恍惚惚的,腦中甚至開始閃過一幕一幕的走馬燈似的畫面。哪怕是重度社恐,也很少有人會對其他人的觸碰產生這么大的反應。
差一點點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秦非抬手指了指門。與8號手中小巧靈活匕首截然相反,一塊比他的臉還要巨大的板磚迎面直呼而來!他有著一張更偏向于西方人的五官深邃的面孔,猩紅如血色寶石的瞳孔中燃燒著火焰般的憤怒。
鬼火知道的還挺多。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
那棟樓一共只有四層,上下樓使用的都是那種非常老式的、在副本外的世界已被淘汰多年的外置樓梯。
四周被一團團濃黑如墨的霧氣所包裹,伸手不見五指。
作者感言
如果他沒成功,但能順利回來,那他也用不到這份筆記,完全可以直接走進告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