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忽然就愣住了。手中的眼珠在脫離眼眶以后,整個質感都發生了改變,變得又硬又冰涼,像一顆石頭。
……秦非雖然在那片黑暗的空間中一個人待了許久,但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比他們晚出來了一小會兒而已。
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質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
“你……你!”可現在, 他的背后已經傳來了陣陣沉重的撞擊聲,以及斧頭劈砍的聲音。秦非端詳著手中的骨笛。
在祠堂里被林守英追了一下午,秦非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最終還是難以避免地看清了這老爺子的全貌。
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找不到秦非沒什么要緊那人就站在門口。
6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也有人被緊緊束縛在囚室一角,閉著眼,像是睡著或昏迷了。服務大廳就在街對面,門口排著兩條長龍,全是來辦事的玩家。
“楊柳樹,哪里有楊柳樹?”嘶!
真的好氣!!
難道就沒有什么雙贏的方法嗎?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開彈幕了!”
“對了。”鬼火弱弱地舉起手,“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身上的錢花完了要怎么辦?”
他懷著惡意的冷笑僵在了嘴角。
馬上就要來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在這一刻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慶幸:
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秦非終于將他心心念念的光源拿到了手。
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與刀疤比起來,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沒有絲毫攻擊性——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真搞不懂這破技能到底有什么鳥用。
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告解廳算是徹徹底底的報廢了。
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并且經過三途的觀察,6號的圣母掛墜已經快滿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撐他再殺一個人。“2號不就是因為殺了人才被黑衣修女帶走的嗎?”
看見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在騷擾兩個走夜路的女孩;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
“進。”秦非對著門那頭道。可硬要他說究竟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上來。
秦非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凝重。“規則說讓我們不要打開紅色門。”林業低聲道。
“可是,神父的位置給你坐了, 我又該去哪兒呢?”雖然很輕,距離很遠,但卻十分清晰,秦非確信自己沒有聽錯。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
并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
背后,黃袍鬼飛馳而來的獵獵風聲已經逼近至耳畔。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
“這新人是個傻X吧,自作聰明!”三途實在不想看到秦非這樣有著無限潛力的新人玩家,成為別人手中可以肆意操控的傀儡。而且得到的線索通常還都語焉不詳。
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就是礙于規則所困。通過直播大廳的光幕,觀眾們不僅可以看到各個規則世界的實時狀況,甚至還可以打開玩家們的個人面板,查看姓名、san值等幾項基礎信息。
“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
全家福上,這戶人家一共有六人。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作者感言
——尤其不想被人用刀抵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