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順帶一提。”秦非開始給蕭霄科普,“天主教有7項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青年屈起指節輕輕叩擊著桌板。
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離得很遠。怎么說呢,能有這么好的心態其實也是一件值得讓人學習的事情。他在床上坐下,還沒來得及思考什么,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臉……臉。”華奇偉使勁搜刮著記憶角落的每一處細節,“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哈哈哈,好蠢,湘西本的導游最討厭和游客交談,他這樣做絕對活不過今晚。”
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木柜內部依舊是秦非眼熟的布局。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廳?
好感度,10000%。4號不算什么經驗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后,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他頓了頓:“結合2號之前的表現,我認為,他在殺死14號之后,就在這個餐廳里將她肢解,并且啃食了她尸體的一部分。”
鏡子里出現的的確、毫無疑問的,就是秦非。青年神色平靜,提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秦非意識到,又一處重要的劇情節點要來了。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
光線昏暗的過道中, 空氣開始迅速升溫。莫非是那兩人出了什么狀況?
天井除去正對著的大門,和背對著的祭堂,左右兩邊還各連接著一條廊道,可以通往祠堂后方。廳中近半數靈體都匯聚到了這小小一隅,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
什么24分積分,都可以無需在意。
啊不是??“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
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時間來看,這個副本的時間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時間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資料那個書架上卻只有1970年以前的資料。蕭霄連連點頭:“對對對,我覺得你說的真的太有道理了。”
他望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但現在,他看著秦非,自己竟然都有些不確定了。三途臉色慘白,她的聲音比平素尖銳了些,但聲調依舊冷靜而嚴肅:“哭什么喪,我還沒死!”
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林業:“我也是紅方。”“坐。”老人開口,低沉沙啞的余音在屋內回蕩。
秦非十分好脾氣,笑瞇瞇地開口:“我社恐,不好意思把您介紹給我的同伴。”顯然不怎么樣,鬼手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
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太安靜了。廂房外,義莊院落內。
謎底即將在30秒后揭開。莫非這游戲的陣營區分,是需要玩家自行在副本背景中摸索嗎?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
是什么東西?
所有人擠做一團,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你剛才不是說你有事要辦嗎?是要辦什么?”蕭霄問。
秦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據說,這個術法的發明人,是一位二百多年前的趕尸匠。……
粗糙的地板磨礪著掌心,很快,在貼近墻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觸到一個不屬于地面的物體。可,他也并沒有辦法。
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大廳時,秦非認識的那個女NPC。三途的推測沒有錯,這老頭的確有點問題。……
身后,勁風襲來,秦非旋身勉強躲過,嘗試著使用嘴炮能力打消鬼女殺人的念頭:“我不是外來人,我真的是受徐家人委托過來的!”有其他靈體一臉莫名其妙詢問他們:“發生什么事了?你們到底在唏噓些什么啊。”
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也許他是帶著什么別的任務來的?“話說早了吧,后面的麻煩事還多著呢。”
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媽媽愛你,媽媽陪著你……”
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畫好了圖案。這次有安安老師帶隊,薛驚奇便沒再走在最前,轉而放慢了步調,跟在秦非身邊。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蕭霄愣了一下:“蛤?”蕭霄叮囑道。眾人面面相覷。
也許過了很久很久。
作者感言
彌羊一只手搭在通風口邊緣,就要往外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