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大廳,體驗區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域。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別。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
此時此刻,蕭霄內心涌現起了一個和曾經的秦非一模一樣的念頭來:這一定,一定是個跑酷本!背后,黃袍鬼飛馳而來的獵獵風聲已經逼近至耳畔。秦非并不是在說大話。
“可是,這里好像沒有別的空床位了呀。”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
“主將在每時每刻為圣嬰們的言行舉止打分,率先攢夠二十四分的候選者,將會獲得受洗的資格,成為新一任的圣子。”……
她終于點頭,正式應下了秦非的要求:“一小時內,我們一定保持表里世界不反轉。”怎么一眨眼就到凌晨了??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
實在太令人緊張!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
每一步都走得四平八穩,也絕不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什么規則。日日夜夜,他們生活在這做迷瘴籠罩的村莊,正常地吃飯、喝水、生病、衰老。她牙關緊咬,雖然身體幾乎完全不受控制,卻依舊在努力地嘗試著掙脫。
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艸我真是服了,老婆可不能死在這里啊。”
王明明家的大門,八成是向里開的。
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
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但面前這個12號,不僅剛才沒什么反應,聽他說完以后依舊沒什么反應,整個人看起來半點都不意動。他靜靜等待著彈幕接話。
蕭霄聽得云里霧里:“沒想到吵個架都這么復雜!”
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秦非順勢站起身來:“已經沒事了。”
他停下腳步,回頭時眼神凌厲,包裹著濃郁的不滿:“誰想和我一起?”
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秦非:“……”
說完,他急急抬頭望向刀疤。彌羊那么能吸粉,除了他副本打的6以外,那張十分具有欺騙性的臉蛋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阿姨被強制傳送進了副本。
徹底瘋狂!可從大巴回到義莊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陽舒的頭頂卻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進度條。
就像秦非之前所說的那樣,直播系統不會允許玩家們消極游戲。“……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現在,原本人擠人的大廳中已經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間,俊美陰柔的臉被氣得鐵青。
貿然開口,很可能弄巧成拙。
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今天村中的霧氣濃度比起昨天來只增不減,很奇怪,這地方就像是完全曬不到太陽一樣。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難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這里?名字叫什么也想不起來了。這間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
爺爺奶奶們嘟囔了幾句“明明真是好孩子”、“明明一家素質都很好”之類的話,繼續曬起了太陽。
這任務確實TMD根本沒法做。
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至于導游。除了內部結構更顯復雜外,這座新教堂中的其他所有,修女、看守、一切的一切,都與他們先前所在的那座光明教堂如出一轍。黑色的漆木大門顯現于濃霧當中,門前懸掛著四串銅質的鈴鐺。
蕭霄加快腳步,緊跟在秦非的身后。……
“對吧?”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
出現在眼前的信息并不多, 面前的空氣中稀稀拉拉飄過一些詞句。
作者感言
很快,在修女們的帶領下,二十四名玩家列成一隊,逐一穿過低矮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