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鬼火看向秦非的眼神都不對了。她想逃,雙腳卻被恐懼牢牢釘在原地。看清來人是秦非,彌羊蕭霄幾人渾身頓時一松,另一波玩家卻更加愁云慘霧起來。
剛才在14號樓一樓大堂時,他們?nèi)齻€就在人堆里找過了,但秦非不見蹤影。“這是什么?”鬼火嘴快地問道。雙馬尾遲疑片刻,低聲開口,“要不咱們挑一個人出來……”
他們很明顯是眼饞下午這批玩家拿到的任務(wù)分,不甘心就那樣錯過,也想來分一杯羹。陶征的臉一下子就垮了。雖然眼前的畫面一如往常,墻壁依舊是原木色,地毯也依舊是藍(lán)的,但,秦非還是反應(yīng)速度極快地收回了腳。
顯而易見,貓咪一方比老虎一方謀劃高出了不知幾籌。那是萬千道細(xì)小的聲音重合在一起傳達(dá)而出的語言。豬人的臉雖然被撐得扭曲變形,可從那些歪歪扭扭的褶皺與縫隙內(nèi), 秦非依舊能夠窺得他內(nèi)心真實(shí)的反饋。
桎梏著他的藤蔓漸漸松開,刺骨冰涼的海水變得溫暖起來, 柔軟的水波擦過身體各處,帶來細(xì)密如羽毛般的癢意。
現(xiàn)在兩小時滿打滿算才過去大半個鐘頭,野豬覺得他們沒必要那么激進(jìn)。
秦非非常大方地找出一件羽絨衣丟給刁明,勉強(qiáng)算是替他撿回了一條狗命。NPC那頭觥籌交錯,柔和的輕音樂飄揚(yáng)在空氣中。
彌羊覺得,自己對這個副本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雖然加入了死者陣營,但他似乎對死者這一方一無所知。
這一切都是靠那個人。他們來時走的路清晰而單一,按原路折返沒有任何技術(shù)難度,無論怎么想都沒有迷路的可能。石雕下方的紅色蠟燭已熄滅許久,此時卻突然再次燃起。
右邊僵尸不會說話,但秦非就是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某種信息:整個峽谷的雪怪一起上手都不是大問題。
丁立腦子里亂哄哄的,險些將手中的繩扣系成一個死結(jié)。林業(yè)摸摸鼻尖:“早餐鋪老板就說了一句‘紅房子’。”但事實(shí)上,系統(tǒng)在副本最開始的時候就將死者的存在捅了出來。
沒有來自系統(tǒng)的威壓,也沒有徐家老宅中的封印。
“再說。”秦非漫不經(jīng)心地用下巴勾了勾唯一一頂還沒被收起來的帳篷,“指引NPC還站在我們這邊呢。”彌羊的臉黑了又綠。
探究的目光落在秦非身上,秦非視而不見:“也許是用技能,也許是用道具,也許……反正你肯定有辦法。”身姿修長的貓咪再度恢復(fù)了那副淡淡的模樣,抬手拉開房間門。
他看著自己的手,沉思良久,起身慢吞吞挪去對烏蒙說了幾句話。
休息鈴響過之后,大家就不能自由活動了。
在副本中,要想補(bǔ)充失去的san值,比補(bǔ)充失去的生命值要難上豈止數(shù)倍。氣氛依舊死寂。可是,玩家們似乎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
秦非有個毛線意見,大頭全在他們手里攥著。片刻過后,它重新出現(xiàn)在秦非的肩膀上,沖秦非搖著頭。應(yīng)或又不是隊友肚子里的蛔蟲:“我也不知道啊。”
孔思明作為在場唯一一個聽不見系統(tǒng)播報的人,完全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欢ㄒツ莻€地方。
“……我總感覺這些眼睛就像在看我。”彌羊胳膊上的寒毛都立起來了。“一、二、三、四……”
其中一個豬頭玩家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不要緊,房門現(xiàn)在是打不開的。秦非立即想起剛才烏蒙在雪地里捕捉到的那只灰蛾。
那東西看上去有些像是——雪痕最粗不過手指粗細(xì),細(xì)的則僅有一兩毫米,有筆直的,也有打著圈的,極富動態(tài)感。彌羊看著那兩行陌生的文字,心跳如擂鼓般不斷震動。
在打開家門的那一瞬間,秦非的身影微微一頓。
將一伙想要占他們便宜的壞東西反手弄死,是件多么令人身心愉悅的事啊!新安全區(qū)離江同如今所處的地方不遠(yuǎn),就在幾百米開外,到嘴的晚餐飛走了,怪物憤怒地咆哮著,在江同身后緊追不舍。秦非一言不發(fā)地站在角落,半掀起眼皮盯著木屋一角。
“快出來,出事了!”副本既然設(shè)計了這些打卡地點(diǎn),就一定不會將他們設(shè)置成是可有可無。孔思明一驚,抬起頭來。
“臥槽,那不是小秦嗎???”開膛手杰克的后槽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可老虎一雙眼睛卻亮的要命:“我知道了!!”不可能有人舍近求遠(yuǎn),先繞到后面的幾個打卡點(diǎn),然后再回來。“我有一句臥槽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涼涼的,滑膩膩的,帶著讓人不適的觸感。現(xiàn)在玩家們什么都沒做, 他怎么就開始不高興了?秦非被拒絕了。
秦非笑了一下,唇角映出一汪極清淺的梨渦,轉(zhuǎn)瞬即逝。
作者感言
余阿婆終于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