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這句話中隱藏的指向來看,所謂的“糟糕后果”,應該不會是秒死。看守所?
“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
這條規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被整整六臺電鋸攔腰斬斷,碎木板炸得遍地都是,一整個面目全非。
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在NPC和玩家對立形式如此嚴峻的副本中,將NPC直接收入麾下呢?“還是吞噬我的靈魂?”
不是他故意隱瞞,實在是他信不過刀疤。在污染源的影響下,死去的村民們既沒有腐爛也沒有尸化,反倒仍舊以為自己還活著。如果他命中注定要死在某個副本里,那被怪物撕碎或是是被玩家刀死,這種死法未免太過于無趣了。
他將那種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年自信爆棚的氣質學了個十成十。程松這個人只是話少、將理性凌駕于道德情感之上。
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
在能跑會跳的10號和失去行動力的他們兩個中間,6號必然會改變攻擊目標。這膽量,他著實自愧不如。
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
鬼火豎了好幾分鐘的寒毛終于落下去了,他壓低聲音道:“我覺得這個老板娘肯定有問題!”宋天有些害怕了。“昨天……唔,前兩天在亂葬崗時,我仔細觀察過所有的墓碑。”
若不是秦非一早看出4號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也不會說那么多,暗中簇擁著三途提出那個搜房間的要求。上面有好幾樣他剛才都在村民家門口見到過。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
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
或許是他實在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
周圍的玩家們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看向徐陽舒的一雙雙眼睛幾乎發著光。“寶貝,你還有什么其他事嗎?”秦非抬手,和藹地摸了摸鬼嬰的頭。
破爛的鐵架床、廢棄的桌椅和刑具散落各處,墻面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或深或淺的污漬。而3號、7號、8號和15號玩家則各被扣了一分。“如果你想的是通過告密攢齊24分,那么,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他可以聽,可以看,在一人獨處時甚至可以觸碰到身邊的一切所在。
……這幾人從在大巴上就總扎成一堆,也不知他們聊了些什么,過了沒一會兒,那個黃頭發名叫談永的青年被推了出來。
尤其是他剛剛還被鬼追著跑出一身汗,假如再吹下去,秦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當場患上重感冒。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感覺……倒是也還不賴?
那只握著他的手同樣冰涼,卻有著一碰便有別于尸鬼的觸感。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
“救命哈哈哈哈哈!!要不我們眾籌送主播去看看腦子吧,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
既然任務都是一樣的,那白方的人不管怎么遮掩,最后肯定都會被紅方的人發現端倪。他實在想不通,他和10號同時沖過0號囚徒的面前,怎么0號偏偏就盯上了自己??
“既然你說自己來這兒是為了傳教。”“你們可以隨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進入。”村長咬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而后話鋒一轉,“來到守陰村旅游的都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想去哪里都可以。”
怎么會連這么明顯的線索都沒有發現?帶血的鋼管和板磚早已被他收回了隨身空間中。秦非以前見過的修女穿的都是黑色的衣服,眼前這幾個卻不然。
“只是……”蕭霄目露尷尬,“我們在走的時候忘了‘白不走雙’的規則,我和孫大哥離得太近,和小劉又隔得太遠……”這兩個電鋸狂魔是追逐場景中的怪物,這令他稍微得了些安慰。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
他苦學道法十余年,看到這張符時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可秦非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卻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招。“砰!”
三,二,一。
“你說告解廳被血修女毀了,是指被她們用電鋸破壞了嗎?”
林守英,是守陰村最后一位有真本事的趕尸匠。
窗戶在房間的右手邊,床的對面是和11號玩家的臥室共用的墻壁,這上面顯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戶了。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
作者感言
但,就憑對面那刻意偽裝自己的行事風格來看,即使他看穿了一切,也極大概率不會將這信息公諸于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