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玩家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有人從寫字臺上抽了幾本書,悄悄挪動腳步,將書本卷成卷塞進了安全通道的門把手里,試圖以這種蒼白到有點滑稽的方式,抵抗隨時可能從門后面沖下來的鬼怪們。作為這樣的存在,高高在上的哈德賽先生何必為他們保留尊嚴呢?
直到半小時后,在隊伍最前方開路的烏蒙突然停下腳步。“好可惜,主播剛才怎么又躲過了,我都有點看煩他逃命了,但又不舍得錯過他被怪物撕碎的畫面。”
鼻端彌漫的清香不知何時已然變成了濃厚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隨即,一股巨大到令人完全難以抵抗的推力從后背傳來!
“快來跟我說:謝謝菩薩!”這該死的副本,簡直就是在要人命!
秦非微微揚起下巴,不理薛驚奇,也不理任何其他玩家,一副高高在上的矜持模樣。順著青年的身體,根根藤蔓迅速攀升、禁錮,將他牢牢捆縛住。
赫然便是玩家們的臉。剛才出言嘲諷的幾個靈體抬爪,撫上自己沒有實體的臉頰,委委屈屈地抬眸看了過來。碎尸這項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他的頭上, 在杰克黑著臉揮斧劈向那具尸體的時候,其他玩家分做兩組前往切割冰面。
林業直接跳到彌羊背上,雙手環抱住蜘蛛人的肩,兩人的身影又迅速地貼著墻面,悄無聲息鉆入通風管道內。除了風雪太大,以至山路難行,玩家們并沒有遇到其他阻礙。
秦非不著痕跡地垂眸。5秒鐘后,彌羊正在門前,氣得像一條被人搶了肉以后跳腳的狗。在雪村的規則下,分開住顯然更加保險。
他在地上連續翻了幾個滾,身上的傷口滲出血來,重重撞在了一側山壁上。
他從畫架旁的地板上挑挑揀揀,最后選擇了一桶大紅色的油漆,順手撿起一旁的刷子,浸到油漆桶中蘸了蘸。彌羊眼睛一亮:“在哪里?”亞莉安差點樂得跳起來:“尊敬的秦先生,請問需要您的新管家為您做點什么嗎?”
玩家們進入門內。
和外面一樣,廁所里面也很暗。試了好幾次,最后大家一致認為,還是秦非最開始使用的那種簡單粗暴的牽繩法最為穩妥。鬼火點頭:“找了。”
也就是宋天中午時找到皮球的地方。彌羊冷哼:“要你管?”
……“死在羊肉湯店里的是對面早餐鋪的男老板。”林業小聲說道。
秦非購買外觀只是為了遮臉,自然能省就省。“這就是被標記的后果啊,誰讓她白天不努力……唉。”
他又一次伸手向內探去。好在這次人多,而且大家身上都綁了繩子,這才得以安全折返。亞莉安畢恭畢敬,看著秦非的眼神都顯得無比積極。
“我靠,這房間里全是紅外激光射線,碰一下就會缺胳膊斷腿。”三人邁步,跟在保安身后進入了保安亭。“對。”阿惠點頭,遲疑片刻后道,“比如,假如指南針出了問題的話……”
雞人一路向前,每經過一個圈欄,就命令欄中所有玩家排成一列。“你怎么不早說?”他瞪了烏蒙一眼。
若不是腳下的積雪足夠厚實,得以固定身形,這風恐怕都能將人直接吹飛。林業到底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環節?
這小子,有時候是真的有點邪門在身上。這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計謀, 活人入水必將瞬間被灰蛾啃食成白骨,但假如有更新鮮的血氣在湖泊另一側作餌, 前往湖中心探索的玩家或許真能得到足夠的喘息空間。
一分鐘后。
“薛老師,其實也沒事,只要你們晚上一直跟著我們就行了。”
他準備了一大堆問題想要問污染源,結果對方只用了這一句話,就把他所有問題全部堵了回來。倒計時還剩最后三分鐘!這是他在冰湖上,對湖面下那群灰蛾做實驗時,用匕首劃出來的。
秦非一記鋼管又敲飛了一只雪怪,可峽谷中的怪物源源不斷。
秦非的視線斜斜下移,落在手旁的雪面上。光看這副模樣,怎么也看不出他是打算去做壞事的。一直轉到下午兩點,四個人各自又都進了一次黃色的單人游戲房,依舊一次錯誤走廊都沒有找到。
秦非從來沒見過像王家兩口子一樣能吃能拉、沒事還看看電視劇里的雪花的鬼。原來早有預謀?!
“好呀。”秦非完全沒有意見,“那我去那邊。”接二連三的雪怪落地,與峽谷后方襲來的大軍兩面包抄,將玩家們堵死在峽谷中心的一小方空間內。假如他們真的被小秦策反了,那也只能說明,他們真心實意選擇了和小秦同一個陣營。
“你、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啊……”鬼火喃喃自語。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沙發扶手:
親眼看見自己死在自己的身邊,不得不說,視覺沖擊力還挺強勁。屋子里開著很強的冷氣,但依舊掩蓋不住那股尸臭味,比先前濃郁數十倍的氣味迎面撲來,直沖天靈蓋。他還想在他家里蹲多久。
但他還是覺得副本十分仁慈。事實上,即使這些照片中混有一張根本不是托羅蒙德山,而是喜馬拉雅山或是什么別的雪山的照片,玩家們也根本不可能分辨得出。
作者感言
其實這種情況在上個副本初始時也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