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一滴鮮紅的血淚從他漆黑的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將地板沁染上一抹觸目驚心的顏色。雖然一切都是猜測,但從村長如今這副鬼鬼祟祟、一看便心中藏著小九九的微表情來看,秦非覺得,自己的推測絕非空穴來風。
具秦非說,他和程松同樣也是在與各自的隊友走散后意外遇上的。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fā)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xiàn)于云層背后,散發(fā)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zhuǎn)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
一眾靈體們贊不絕口。果然。
擲地有聲,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
不過鬼女的注意點卻完全沒有放在這上面。秦非更趨向于這是對方有計劃的戰(zhàn)術(shù)。四個渾身腐爛、散發(fā)著陣陣惡臭的尸鬼從四個方向向他逼近,林業(yè)想起身逃跑,可身體卻被某種來源不明的力量束縛著,四肢與軀干都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
林業(yè)又一次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充滿驚懼的嘶喊聲劃破夜空,令義莊院中幾人悚然一驚。……被一堆人穿胸而過。
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甚至就連那頭半長的黑發(fā)都依舊蓬松柔軟,鬢角發(fā)梢服帖地蜷在耳畔, 將他本就流暢的臉型輪廓修飾得更為柔和。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因為那時玩家們甚至都還沒看到規(guī)則。
直播畫面出現(xiàn)雪花的事情再也無人在意。秦非笑意盈盈道:“觸發(fā)了呀,還死了不少隊友,只不過我們運氣好,逃出來了而已。”“你必須等到凌晨以后再動身,通往迷宮的道路只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秦非幾乎不敢想象,萬一這東西割在他的皮膚和骨頭上,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最后統(tǒng)計出來,總報名人數(shù)竟達到了二十二人。
“開棺?”秦非看了一眼鬼嬰,詢問道。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jīng)很厲害了。“尊敬的旅客朋友們。”
秦非臉上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這絕非是某種預(yù)測或聯(lián)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
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或許只是她偽裝得比較好。虛偽。
80%的迷惑值,足夠讓玩家的大腦自動自發(fā)地將一切不合理因素判定為合理。但那也和現(xiàn)在不一樣。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
然而——一旁的青年神色誠懇,近距離面對女鬼,他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反而帶著隱隱的向往,像是十分渴望得到對面那位女鬼小姐的認可似的。
接下去的路程兩人不再交談。
原來那節(jié)人骨哨子是這么用的。
從F級升到E級需要花費1000積分,在成為一名光榮的E級主播后,蕭霄直接一朝回到了赤貧狀態(tài)。鬼女的手留下這條信息,或許是想告誡秦非,這個村子,還有村子里的村民,都有問題。若是秦非說的都是真的,那勢必將會是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混戰(zhàn)。
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wěn)。那雙始終終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卻遍布著鋒利的探尋。關(guān)于秦非身上的奇怪之處眾說紛紜,然而討論度最高的依舊是他的天賦技能。
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她看向蘭姆的眼神好像看著一坨骯臟的垃圾。
漫長的征途已經(jīng)只差最后幾步。因此宋天現(xiàn)在其實還是懵的。看來這24分告解分, 只能在24名圣嬰內(nèi)部流通了。
“不恐怖呀,我覺得這個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個,看起來要舒服多了呢。”“孫守義他們幾個也都是清楚的。”
很奇怪, 來到這間閣樓以后,秦非依舊無法調(diào)出彈幕界面或?qū)傩悦姘濉7凑麄冞@次過來本來也是為了來找鬼的,不是嗎?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
至于剩下的DEF級直播?
真是不好意思,一次也沒有有呢。
從他們進入告解廳后,外面教堂的動靜就消失了。
他忽地猛然一閃身。圣嬰院來訪守則第8條:最終,右腦打贏了。
而出乎秦非意料之外的是,他們離開時,竟還引走了三個血修女的其中一個。
它們嘶吼著、咆哮著,連一絲準備時間也不留,向著玩家們聚集的位置沖了過來。
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
作者感言
一時間還真讓人難以反應(yīng),究竟身處白天還是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