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嘴角都快要抽爛了。
“既然這樣的話。”蕭霄就沒想過竟然要他先來這個問題。“人的骨頭哦。”
瓶子是空的,上面貼著紙條。在村長辦公室里磨蹭這么久,方才還泛著魚肚白的天空早已變成了深沉的紫藍色,不能二人同行的規則失去約束效力,在晚上,只要不一人獨自行動即可。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別。
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不遠處的角落,鬼嬰像只壁虎一樣倒掛在靠近天花板的墻面上。林業有點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彈幕沸騰一片。這似乎能夠給他帶來不小的便利,他對老奶奶點了點頭:“嗯嗯對,早上好。”
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噠。
秦非的棺材在最靠后的位置,因此他的視野比起蕭霄來要好上許多。
在父母熱切的注視中,秦非落座,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
“恭喜1000001號玩家秦非成功通關首次副本,接下來系統將為您進行本次積分核算。”刀疤望著秦非細膩蒼白卻異常精致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垂涎,他握著匕首的手高高揚起,眸中狂熱之意盡顯。整體空間呈十字架形,裸露在外的棱線飛肋骨造型輕盈又美觀。
有什么東西是能夠嚇到他的?秦非的道士朋友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
“我他媽真是服了,老子看了幾百遍圣嬰院了,頭一次見到這樣忽悠神父的。”秦非點頭,神色輕松:“當然。”他舉起手,放在眼前打量著。
秦非知道,昨晚他和2號被黛拉修女帶去的,就是這些門后其中的一間。落滿灰塵的屋內房梁下,赫然整整齊齊地懸掛著四串黑紅色的紙錢,看上去最舊的那串已經風化變脆,不知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
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你們這是在做什么?!”而秦非的表現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對和自己無關的話題置之不理。
但,緊接著,它的憤怒終于壓抑不住了!
秦非據理力爭:“我什么時候違規帶離副本NPC了?”
到底是誰教的這個人說話,怎么說起什么來都是一套一套的!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修女似乎是用電棍對著他照死里來了那么幾下,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
50年。“還是趕快想想那些人的尸體究竟可能藏在哪里吧。”想要用力,卻忽然窒住。
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大廳時,秦非認識的那個女NPC。剛才的大佬觀眾都說了,以前的玩家不是沒搜過徐家,但根本沒人找到過那本馭鬼術。“這間房里關著的是誰?”秦非問神父。
林業不能死。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至于這究竟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只能賭一把。
——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寂靜在黑暗中流淌。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的烏云來了又去,血月時隱時現,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
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說實話,6號嫉妒得整個人都在發酸。
“這么犄角旮旯的入口都能被主播扒拉出來,他也真是厲害。”秦非將信將疑。
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
他小口小口地喘著氣。那聲響分明是2號和0號破門而入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了后續。也忘不了,他曾親眼見過,有玩家前一秒剛與人達成盟約,卻在下一瞬間拔刀相向。
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鈴聲入耳的那一刻,秦非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制了。還吃什么送別宴,斷頭飯還差不多吧。
這可不行,孫守義連連搖頭,已經開始思索要怎么勸一勸眼前這個姑娘才好——戀愛濾鏡在副本世界中可是絕對要不得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個吃過虧。秦非見狀滿意地眨了眨眼。秦非倒也沒為難他,抬手將它的腦袋按回脖子上。
他只要走進告解廳,將本子上的內容從上到下念一遍,幾乎就可以保送MVP通關。三途腳步未停,嫌棄地撇了他一眼,邊跑邊將自己朝秦非那邊挪了挪。
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作者感言
光幕上,身處圣潔教堂中的白衣青年正緩緩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