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那么多神像,多得數也數不清。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秦非對此并沒有異議。
秦非恨鐵不成鋼:“那你出去干什么。”剛才平頭男說出紅方陣營任務的時候,秦非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觀察著那群玩家們的神色。沉重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有人警惕地探出頭來。
“我我我,我看過三次。”有靈體忙不迭地回答,“但是這個劇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誒。”“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
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
一只灰白枯瘦的手,從布簾背后伸出來,將那簾子猛地拉了回去!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
茍住,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沒過多久, 就又到達了那扇門口。
“修女說過,主將會從我們這24名圣嬰備選人中挑選出一名圣子,而挑選的憑據,是我們每個人的積分,對嗎?”玩家們的神情變得謹慎起來。
一直?
他繼續查看著自己的屬性面板,在那行提示他是紅方的文字下方,還有一行更小的陣營說明。在這個副本中,能夠把整件事情的始末敘述清楚的,只有村長村民和鬼女。
導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秦非搖搖頭。
“歡迎來到結算空間!!”
鬼火倏地抬頭,死盯著秦非。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
有沒看過圣嬰院本的玩家聽的心癢癢;“什么意思?聽你們這么說,難道地牢場景以前就幾乎沒出現過嗎?”她尖銳的牙齒再度顯現在空氣中,這令鬼火不由得提心吊膽,生怕秦非下一秒就被撕成碎塊。蕭霄臉色一白:“來了。”
靈體喃喃自語。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
“我的同事在外面盯著,他們全都去了大廳旁邊的街道上。”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則所限,絕大多數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
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這樣啊……”秦非若有所思。修女剛才羅列出的那幾個人,分別是:
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真的,隔著屏幕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這個小boss的心是用石頭做的嗎嗚嗚!這樣居然都能無動于衷!”
“麻了,真的麻了,之前祠堂和亂葬崗尸鬼大軍那兩波劇情我就已經麻了,現在徹底麻完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徐家先輩的意思,還是鬼女自己的意思?“啊!!!!”
三途和鬼火也跟著坐了過去,四個人將桌子占滿。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要是不被卷入了這個倒霉的鬼副本,他高低也能弄個全運會冠軍來當當吧。
在那幾乎只是眨眼間的短暫時間內,甚至已經有靈體選擇了切出12號的直播視角,轉而看起了8號。
秦非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秦非皺起眉頭。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找不到他的同伴們了。
在24個人格之中,只有兩個人格是善良的。“我之所以不去靠近24號,是因為,24號和蘭姆并不是同一個人。”
直播畫面中,秦非應付完神父,迅速將鋼管抽回。系統沒有再給秦非手中那捧苔蘚眼球切特寫鏡頭。
這類人絕對不在少數。至于剩下的DEF級直播?白癡就白癡吧。
總之,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
“你是想侵占我的身體?”
其中有許多步驟, 譬如冥想,譬如靜躺, 譬如含一口水于喉間不得下咽。
作者感言
那個什么鬼“祂”,該不會是和他有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