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嘗試著抬了抬手臂和腿。他們身穿著和秦非在徐家祖宅中看到過的那些僵尸一樣的清朝官服,雙手直挺挺的抻向空中,手腕和腳踝上都綁著鈴鐺。鬼火。
不遠處的角落,鬼嬰像只壁虎一樣倒掛在靠近天花板的墻面上。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
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對啊,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至于他們要怎樣挑選、玩家們是否還有別的方法逃脫,一切都還未可知。
雙馬尾再懶得多說一句,甩甩頭發,看也不再多看宋天一眼。薛驚奇思忖片刻:“八成是有問題。”
其實秦非很想掐自己一把,但他做不到,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身體。“我等你很久了,我親愛的孩子。”
只是,還沒等他鉆演出什么門道,很快,門后便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這三個同樣站在玩家對立面的存在,實際上并非牢不可分。他走路的步子很輕,抬手去拉0號的囚室時,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生怕那早已老化的門軸發出過響的聲音,而驚擾到一旁的人。
死得不留絲毫線索,死得所有人都一無所知。那一門心思想看秦非翻車的靈體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
“怎么樣了?”他問刀疤。王明明的媽媽:“明天我再去買一塊新的鏡子安上。”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他都有點擔心,對方說著說著會把自己說斷氣。“是高階觀眾!”
“是啊。”老人轉過身來,他面對著門口的玩家們,嘴角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雖說仍舊沒什么血色,卻也和方才那般死人模樣大相徑庭。
他在誤打誤撞之下完成任務,幫紅方陣營拿到了三個積分,等到15天過后,系統結算副本分時,肯定也能因此而多得不少好處。秦非連連點頭應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
但蘭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你不是我們的兒子!”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
“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你不要急,好好跟我說一說,怎么會不見了呢?”薛驚奇溫聲道。多么順利的進展!
那人扭頭看向祭堂,眼神中恐懼彌漫。安安老師不想回答。
他的媽媽正站在灶爐旁邊。
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
那邊神父已經自動自覺地將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脫下來放在了凳子上。“咦?”
而且來的人竟然還是……隔著F區層層疊疊的破敗屋舍,三途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刀疤退后兩步,回到程松身側。并讓玩家只能在自己的屬性面板里查看,為陣營任務賦予了和陣營顏色一樣的私密感。只是不知道,這次他怎么就相中了剛升到D級的秦非。
可黛拉修女在里世界時,并沒有向玩家們報過自己的名諱。眾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過去。
只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圓睜,被熱油炸至萎縮的眼球潛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隨著頭顱在油鍋中的起伏不斷起起落落。實在太令人緊張!
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秦大佬他,該不會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
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
秦非轉動著眼珠,在視線可及的范圍內盡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秦非一眼。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那個畫面正中的青年身上就像是有魔力。
他們永遠都對主播微笑點頭,讓他出門玩一會兒。
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而第六條中那句‘后果自負’的‘后果’。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
整個區域混亂一片。“新NPC!太厲害了吧,圣嬰院都直播了200多場了, 這個NPC還是第1次出場!”嘖,好煩。
導游神色呆滯。秦非點了點頭。
作者感言
怪不得樣貌這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