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啞的話音落下,秦非的臉頓時黑了三分。
雖然觀眾可以觀看的直播視角眾多,但絕大多數(shù)流量還是匯聚到了頭部的幾個直播間中。這個小小的房間根本沒有給她多少發(fā)揮的余地,此刻她也不過是在特意克制著自己。只是,現(xiàn)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
想要體驗最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嗎?秦非聞言,敷衍地點了點頭。
秦非微笑著,大言不慚地開口:“ 哦,今天上午遇到教堂的神父,我們聊了聊。”
他將手里一枚小小的圓片塞進(jìn)了卡槽里,機器立即亮起。
一步一步。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那煙草的味道淡得幾乎融在了空氣中:“要想到達(dá)那個地方,你需要先穿過一座迷宮。”
“完了完了完了,那個鬼女怎么暗算我們!我們明明只在那扇門里待了兩個小時,出來竟然就是兩天了!”陽光穿過玻璃, 灑落在鋪滿白色瓷磚的地上, 圓形的茶幾旁放著幾張皮質(zhì)沙發(fā)。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些水果上。
8號囚室看上去并不像是常年空置的狀態(tài)。——和那個陰險狡詐的12號比起來,她可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他寬松的襯衫經(jīng)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
直播畫面中,青年正緩步向著8號囚室的方向行進(jìn)。蕭霄可以確定,起碼在當(dāng)時,祠堂里不可能藏得下六具尸體。
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一片安靜的過道上,兩道身影離開臥室。秦非垂眸,心知自己大約是來對了。
撒旦被打斷,瞬間啞了聲。與此同時,在場的看守卻齊齊變了臉色。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wù)大廳時,秦非認(rèn)識的那個女NPC。
“就是,那個,我有個事能不能麻煩你一下……”下一秒。直到最后,他正色對秦非道:“謝謝你告知我這些。”
不出意外的話,副本主線近在眼前。
假如那個壁燈是活物,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跑路了。
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當(dāng)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
他深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shù)牡览恚D(zhuǎn)過身,一臉和氣地詢問道:“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去嗎?”
“最最最奇怪的,就是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徐陽舒扯著臉皮,強顏歡笑,“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合理得要命,我就那樣上了旅社大巴。”
“自從15年前教會取消了絞刑以后,原本那些死囚犯們,就陸陸續(xù)續(xù)被遣送到了各個教堂。”
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屠宰場廢料收集桶,渾身散發(fā)著沖天的腐臭,秦非著實不想離他太近。林業(yè)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小聲對老板娘說:“謝謝、謝謝,我們自己來就行,您忙去吧。”
右邊僵尸都快哭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你看看眼前舒服又平靜的世界,會不會有一種錯亂的感覺?”蕭霄道:“徐家老宅的線索指向性很明顯,他們該不會是想耍什么陰招吧?”秦非冷眼旁觀。
3號在內(nèi)心對著自己狂喊。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dǎo)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
“臥槽!!!”
青年眼底含笑,語意舒緩地答道:“不怕。”秦非站在床邊,說話聲調(diào)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
“秦大佬,救命!”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jié)。
只是不知道,這次他怎么就相中了剛升到D級的秦非。“我操嚇老子一跳!”他們用第三方視角觀看著直播,鏡頭里的畫面一直黑黢黢一坨,因此他們對整個迷宮的掌握甚至可以說還不如秦非的十分之一。
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
秦非答:“當(dāng)然是繼續(xù)隱姓埋名,呆在這個地方。”
作者感言
樓外,那場對于村民們的圍獵屠殺還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