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感。眨眼之間, 整個休息區完全變了個樣子。——落后,就是離死亡更近!
——冒犯了他,沒有輕飄飄就能放過的理由。秦非:“……”
從5號6號和7號之前的表現來看,三人都不是輕易服軟的性格,但在隨時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十分識趣地舉起雙手。見尸體們并沒有表現出要和玩家作對的意思,幾人緊張了一會兒,逐漸將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以及,這有什么可牛的,還不就是個E級菜逼,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兩說。秦非輕輕嘶了一聲。
……但秦非先是設計騙到了鬼火的里人格,然后又不費吹灰之力地弄到了他的天賦技能內容。
這是因為他覺得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足以與他相媲美的敵人。
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蜘蛛吃耳屎!山豬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頸,步履輕盈,走到導游身邊,語氣親昵熟稔地開口:“宴會結束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說誰更優秀, 另一方都會覺得不服氣。
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蕭霄面帶崇敬地看著秦非。既然餐桌上的食物是假的,那誰又能夠肯定,他們看到村長挖眼睛的畫面就一定是真的呢?
現在蕭霄一看見秦非露出思考的表情就下意識地緊張,總覺得他又要發現什么令人害怕的真相了。
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節,都會有游客表現出不情愿。“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把門鎖緊!”
“搞不懂他為什么能被挑選進入唱詩班。”但轉念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參與集體組織,不愿加入工會的獨行俠也不少,或許秦非就是其中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一種。
“可是、可是。”談永磕磕巴巴地道,“為什么是我們?”
他才終于明白,為什么蕭霄每次提起這里, 都會露出一臉菜色。
他什么時候摸蕭霄的背了??眼前這小子分明長得白白凈凈,看上去十分乖巧的模樣。
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就當0號是在發神經,反正,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又笨又慫又沒用的!!
“比如……去找找告解廳的鑰匙之類的。”三途補充道。他光是看孫守義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可現在直播才剛播了個開頭,連陣營對抗的規則都還沒出來,怎么就有人斷定主播死定了呢?好吵啊。
雖然這傳言的真實性至今都沒有得到足夠數量的樣本進行作證,但就像是信玄學一樣,玩家們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此類觀點的影響。
“是人家給我的。”秦非輕描淡寫道。和貓眼中那只眼睛對視的一剎那,秦非握緊手中的鋼管。
青年嗓音溫和清潤,唇角余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態度半點也不強硬,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滲透力,總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順著他的方向前行。談永:“……”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頭頂,系閃爍的統時提示仍未停歇。“村民家里其實也不太可能。”
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院子正中,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四周被鮮血浸染,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然而卻并不見尸體,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才讓主播走向了唯一勝利的結局。
莖的頂端生長著一粒粒圓形的籽,有點像魚籽,又有點像蟲卵,但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那竟然是——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既然有這兩條規則的存在,那便意味著,迷宮中一定存有某種規律或是提示指向出口。
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
作者感言
“秦大佬!秦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