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餐桌對面，兩名NPC同時欣慰地點了點頭。

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思慮間，一聲悠遠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

身后傳來猛獸利爪抓撓房門的聲音，令人脊背發麻，老人嘶啞的吼叫越過門板，在寂靜無人的村落中清晰得驚人。

秦非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隨著蕭霄話音落下，數道目光落在秦非身上。玩家們：一頭霧水。

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

“尊敬的修女！”6號上前兩步。這尼瑪……該遞給誰啊？

“什么？”

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旋即那手又向前探了一些。

這便是副本內精神污染的強大之處，它能修改玩家的思緒、控制玩家的精神。那些四腳著地身型扭曲的東西，正在以一種雖緩慢卻聲勢浩大，甚至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姿態漫卷而來。

但此刻，或許因為秦非正寄居在蘭姆的身體里，致使他他能夠無比清晰地明白一件事：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

“我先是把大廳找了一遍，然后按照由近到遠的距離，一間間房間找了過去。”可能是因為副本的影響。

緊接著，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雪白的墻面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變得焦黑。抬眼望去，眼前明亮肅穆的環境讓蕭霄心下稍定。血腥、刺激、暴力、兇殘。

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有個人從里邊走了出來。

因此，徐陽舒覺得，他們這次是死定了。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

導游見狀點了下頭，似乎是在肯定秦非心中所想，卻也沒再多說其他的話。“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

彈幕瞬間飄過滿滿一整排問號。秦非：“……”

她不可能吃了他的。假如一直無人犯規，那還有什么意思？秦非和蕭霄對視一眼。

青年屈起指節輕輕叩擊著桌板。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頭軟軟地歪在一旁，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老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絕望之境，竟然會悶頭向前暴走的！

三途皺起眉頭。“這么簡單啊！”秦非感嘆。

蕭霄還傻了吧唧地站在那里，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被2號的口水噴了一臉，也沒什么反應。

因為現在是暑假，幼兒園里并沒有孩子。這里是一個更加嶄新的、也更荒涼無人煙的空間。

“他們手底下是什么東西？”程松覺察到了異狀，沉聲詢問道。

……她似乎明悟了。那個向將他沖過來的年輕男人，哦，那是那個神父的同伴！他們曾一起來到過地牢里，0號囚徒絕不會認錯。

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他的臉上，那因過于強烈的奔逃而產生的紅暈已經消失不見。

“對吧？”談永還記得他試圖同程松攀談時，對方表面冷峻的表情底下，那淡漠而又充滿不屑的神情。

“接著！”

可是，直播間的觀眾人數影響著主播們每場的積分結算，沒人可以對此無動于衷。一顆顆眼球。秦非此言一出，頓時讓所有人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