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最上方寫著一行被污漬浸染的文字。
他站在神廟的門前,那扇門上印著一對巨大的灰色翅膀,像是某種蝶或蛾子的翅膀,翅膀左側有一只向上看的眼球,右邊是一只向下看的。林業幾人紛紛點頭。因為他在副本中過度博愛的舉措,甚至有玩家將他的打法戲稱為“圣父流”。
“你說,密林神廟會不會就是指引之地?”
另外兩人,左邊那個少年一頭和雪地一般顏色的銀發, 纖細蒼白, 從始至終一直閉著眼,看起來像個盲人。其實彌羊本也就是沒過腦子地隨口一說,但被秦非如此一頓操作,弄得他像個笨蛋似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那人皮內里包裹著的肌肉,能夠真正牽動外皮上的表情。“而且,既然雪山可以復制出一具和我一模一樣的尸體,大概也可以復制出和你們一樣的吧。”秦非將手機放回隨身空間里。
可無論如何,的確也算不上壯。鬼火:“沒有了???”“怎么回事?”彌羊讓丁立過去查看情況。
秦非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擔憂了。圈上有一個大大的數字18。管道是鐵皮質地的,六個人的體重壓在管道上,只要有輕微動作,都會讓管道傳出咯吱咯吱如磨牙般的響聲,極易被外人察覺。
彌羊多少有點嫌棄,通關以后就再也沒拿出來用過。大爺絲毫不讓,三條路堵死了兩條,兩名玩家只能并肩前行。秦非卻仿佛對這剪刀石頭布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秦非呼吸微窒。為什么在游戲區守則里,鴿子卻成為了絕對不能接觸的禁忌?
那張中年男性人類的皮囊包裹在他原本的頭顱上,口鼻前方的皮膚被撐出奇怪的弧度,頭發下方也鼓鼓囊囊,似乎藏了什么人類頭骨結構上沒有的東西。
如果攀巖不難的話,困難只怕會在他們正式進入峽谷之后才爆發。秦非站在人群最外圍,一邊聽著里面的玩家吵架,一邊分神盯著那個多在草叢里的家伙看。
可秦非一路走來,時時刻刻都觀察著四周,每一個看似相同、卻在細節處有著區別的樹的形狀,全都通過眼睛,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中。他的右手無名指輕輕動了一下。
秦非的唇畔漾起輕柔而溫和的笑意:“怎么會呢?今天已經是7月4號了呀,爸爸媽媽。”
溺愛孩子也沒有這樣的吧喂!!秦非半掀開眼皮,琥珀色的瞳孔流光溢彩,瞥向應或的眼神中卻帶了點嫌棄:“本來我以為不能。”彌羊想起公主殿下在狼人社區中為自己找的爸爸媽媽,頓時眼角直抽。
秦非說謊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 語氣斬釘截鐵,認真得仿佛在演講:“慌慌張張地朝這邊跑過來了!”看起來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這家伙怎么也這么慘,莫非他和自己一樣,也被生活在石窟中的蟲子襲擊了?
彌羊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將身上的蟲子往下揪。“……你是誰?”正如對方所說的一樣,他們現在無論是在副本進度還是武力值方面都不占優勢,還不如識時務一些。
“說是有個人夜行趕路,看見路邊有個少女在哭,他就上前去詢問對方怎么了。”真正的豬身體比例并非如此,頭部要大得多, 也不可能雙腳直立行走。從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他。
現在,秦非仿佛走入了一灘沼澤,每邁出一步,他的整只腳以及大半腳踝都會陷入地毯中。“所以,現在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說是男“人”,其實也不盡然。
蕭霄和林業握著三途的邀請函,像是捧著什么寶貝似的,翻來覆去的看。
總之,里面一定藏著些了不得的東西。還有岑叁鴉,還有開膛手杰克。大家都不想耽誤太多時間,收拾完東西后很快離開,沿著地圖上所指的方向走向了下一站。
最好能想辦法看看它們活著的樣子。秦非跟著看過去,來人竟是他們的豬人NPC。
胸腔中的心臟砰砰跳動,節奏有些過快,丁立不得不承認,他很緊張。
但——
“有文化:禍水東引;沒文化:草(一種植物)。”其他人不需要多余的解釋,光用眼睛看也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這是一整套十分順暢的動作,陸立人做起來已經很熟練了。
暗紅色的門板逐漸被黑色所掩蓋。玩家們一看那邊鬧了起來,不約而同地向那方向涌去。直播間內的靈體們默默將身體后仰。
“嘶……”保安對這三個人的識相程度很滿意。“這……”
“……”林業懷中抱著祭壇,怔怔望著眼前,有點回不過神來。
彈幕隨著彌羊說出的那句悄悄話炸開了鍋。老虎一拳砸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上。
秦非推了推他。烏蒙一字字讀出路牌上的文字,臉上的笑容不加掩飾。對著自己的假父母露出虛偽而乖順的笑,漂亮的唇角高高揚起,像是一只志得意滿的狐貍。
作者感言
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