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
例如2號,大約是暴食癥。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
秦非半瞇著眼,目光中帶著探究。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NPC十分自信地想。
他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秦非和林業即使坐在原地都無法穩住身形,蕭霄與孫守義跌跌撞撞地往這邊沖。臺階上,地面上,墻面上。
事實上,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秦非已然有了另一個猜測。秦非的話有理有據,容不得其他玩家不信。按理說他本應該去找服務大廳的工作人員詢問,可第六感卻在冥冥之中告訴他,哪里有點不太對勁。
對比一下自己凄凄慘慘的積分,那種認知被刷新的震撼,實在很難用語言來形容。明明小桑剛才也摸過這顆皮球的。
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房間的貓眼是單向的,這一點秦非下午時就已經確認過。“蘭姆……”
會被系統冠以“游蕩的孤魂野鬼”這種絲毫不入流的名字的,想來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厲害角色。“只要你能去把12號殺了,我就留你一條命。”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很厲害了。
蕭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怎么了?”然后她開口:“請你離我遠一點。”
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老板娘一個激靈醒過來:“付錢?”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雙馬尾再懶得多說一句,甩甩頭發,看也不再多看宋天一眼。因此,雖然大多數人巴不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卻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在臨期前的最后一天來到調度中心。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或許,他應該再回一趟臥室,同鏡中的那個“秦非”好好交流一下了。拉了一下。
窗外的太陽在極短時間內落山,又升起,再落山,再升起。
抬眼望去,眼前明亮肅穆的環境讓蕭霄心下稍定。
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正如秦非先前所分析的那樣,從14號到2號,接連兩次的玩家死亡,都牽動了表里世界的翻轉。秦非笑了一下,以村長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實在很難相信對方會毫無保留地幫助自己。
萬一都不是該怎么辦?不過現在好了。秦非皺眉:“離開,去哪里?”
那可是污染源啊!那個靈體抖了一下,小聲道:“這對夫妻……愛看懲罰本的觀眾,很多都知道他們。”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電棍,電得他的發梢都有些卷曲起來。
王明明的媽媽:“兒子出去了好久呀,是去做什么了?”
但系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圈錢的機會,有財大氣粗的觀眾當場就在系統商店購買了破解鏡,這種道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讀到玩家天賦技能的內容。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她現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陣營呢?餐桌對面,兩名NPC同時欣慰地點了點頭。
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導游是不是耍我們的?”程松面色不善。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
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整個世界開始輪回,一遍又一遍。
沒幾個人搭理他。
“昨晚零點的時候,12號和2號被黛拉修女關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關在休息區的囚室里,一直被關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們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可是他不想問,和系統不讓他問,二者之間還是有本質區別的。2.店內禁止高聲喧嘩,禁止打架斗毆。
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掉了下來,緊接著是眼球,再接著是眼眶。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
現在時間還早。清亮好聽的男音從木質箱壁內側響起。
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男人的嗓音低沉:“你們進廂房的這段時間,我又去外面轉了一圈。”“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
作者感言
奇怪的是,和秦非以往曾見過的每一次都不相同,眼前的污染源似乎并不完全是秦非記憶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