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事已至此,玩家們只能硬著頭皮頂住。
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院子一角,導游正靜靜守在那里。
秦非語氣淡淡,蕭霄卻聽得一愣一愣。“老婆怎么張口就來啊!”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
聽見秦非叫他們“親愛的爸爸媽媽”,王明明的父母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的神色。秦非將彈幕界面關掉,扭頭打量起身后的臥室。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
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義莊另一角,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果然,正如秦非所說的那樣,從窗戶向外看去,那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正大張旗鼓地從遠處走來。之后,又從黑暗空間來到了結算空間。
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們這幾天見到的所有村民……”
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秦非掉頭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村民打扮的npc從走廊后面的雜草從中鉆了出來。
“對了。”秦非像是忽然想起了點什么似的,“你這里有沒有藥品?就是那種……”
完全沒有地方可躲。棺蓋外傳來一聲撞擊。
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他們在原地愣怔了片刻,等到雙眼適應了這里的光線環境之后,便緩慢而小心地走動起來。照這么說,他們面前這還只是個小嘍啰咯?
“咚——”秦非躺在棺材里,身體舒展,神情放松。
那雙剔透的琥珀色雙眸像是盛著一縷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誠中帶著淡淡的擔憂。他不時地低頭察看著手中的眼球。
可如今看來,要維系林守英的護佑,每年卻都要犧牲掉一部分村民。王明明的媽媽:“還跟我們問好。”秦非看著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順從地主動放棄掙扎,順著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
導游肯定看到了他剛才拿著電話的樣子。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果然不該對新人抱有什么期望!”
聯想到守陰村副本中,那片潛藏在亂葬崗里的獨屬于鬼嬰的領域,秦非心頭微動,有了隱約的猜測。
秦非頓住腳步,順著它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蕭霄在死到臨頭的前一秒都還在為這件事憂愁。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
秦非略帶遺憾地感嘆。身后的Boss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它在吐出肚子里的所有人后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什么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下去。靈體們嘰嘰喳喳地探討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
原來,在副本世界中也并不全是背叛與算計。村長見祭臺上有異常情況,快步走了上來:“出什么事了?”自己明明已經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
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
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形容的大約就是這種狀況。他的眼睛驀地瞪大,一把扯住三途的衣袖:“我靠!三途姐你快看,那不是蝴蝶嗎??”
“焯!主播逃命的樣子怎么這么讓人浮想聯翩??”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最終近大半玩家都選擇了和薛驚奇一起向幼兒園出發,十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出活動中心。
秦非安靜地倚在墻角, 聽著兩人遠去的腳步聲。
這間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周圍環境詭譎多變,其實她十分想要有一個同伴一起行動,可假如那個同伴是刀疤……可是,這個副本顯然不是那種可以容人咸魚躺的副本。
薛驚奇與崔冉對視一眼,帶著眾人,朝不遠處的兒童游樂區小心翼翼地走去。雖然確實挺限制級的吧。
“徐家有一個后人,告訴了我一件事。”秦非但笑不語。6號一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秦大佬他,該不會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
真浪費啊這孩子!一點不懂得環保!????????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
作者感言
但秦非竟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