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兩側,原本普通的臥室門全都變成了厚重的鐵門。不知來處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號女人的天靈蓋上。這一次,他沒在浪費時間去翻閱那些無用的書籍報紙。
低階玩家單打獨斗,高階玩家卻抱團行動。“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
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上一次進紅門,他從其中觀察到了不少隱藏的信息點,這一次,或許也同樣能有所收獲。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
兩人幾乎快要被這意外之喜震傻了。
但,實際上。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一般來說,祠堂作為祭祀先祖的地方,肯定是與某個家族共生的。
門的頂端還懸掛著一塊匾額,只是上面的字跡像是被一層厚厚的落灰蓋住了,完全看不清寫的是什么。只是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祂”,到底是什么時候在他身上留下的標記。在秦非這里吃了一次虧,蝴蝶必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放棄。
哪像這群趴菜?鬼火甚至真的覺得,那已經不是神父了,而是有一個真正的神明,正坐在那個箱子里。
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很少有人家會在入戶門上裝門吸,秦非認為,這極有可能是副本給予玩家的一個提示。
然后他突然抬起手來。起碼現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秦非在有人在的時候一概不說話,裝出一副高冷的NPC樣子。
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他們不會相信你的。”他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觀眾:“……”
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眾人再次圍坐一圈。宋天帶著眾人繞了半圈,來到幼兒園側面。
24號被秦非這突如其來的溫情舉動嚇得一顫。他們只會在意,12號玩家想要怎樣殺死污染源呢?扭頭的瞬間,語音頓熄。
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圍墻外面的玩家們一怔。
鬼火想裝逼沒裝成,有點難受,又有點尷尬。
蕭霄站在秦非背后,他現在對秦大佬的莽……啊不,應該是勇敢與果斷,已經有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認知,甚至內心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了。這可是對兒子有著10,521%好感度的父母,怎么可能因為孩子失手打碎一件不值錢的普通小玩意兒,而對孩子發脾氣呢?
“反正假如到時候真的遇到什么危險,咱們打不過就跑唄。”喜怒無常。
……前陣子他在給一戶人家做法事時翻了車,翻了個十分淺顯的忌諱,被人當場戳穿。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
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
而現在,眼前這個膽敢反駁他的青年人,即將淪為他的第一個試驗品。他開始回憶,從這個看守發聲到銷聲匿跡,總共過去多長時間?秦非已經隱隱預感到,他身上潛藏著某些東西,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
這兩個電鋸狂魔是追逐場景中的怪物,這令他稍微得了些安慰。除了秦非。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好事竟然也能落到他們的頭上!無論如何,秦非提前出手傷人,這已經打破了他與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協定。
屋內。0號沒有答話。
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生心理創傷。秦非沒有看他。
村長呆了一小會兒,遲疑著開口:“你們這是……?”他手里拿著的是他買給鬼嬰的衣服。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并且,導游格外在意這件事。
霧氣遮蔽人的視線,按照原本的可見度,他們在義莊應該根本看不見祠堂的所在才對。秦非半瞇起眼細細打量了片刻,開口道:“那不是僵尸。”
除了他們想到的那幾處,這個村里其實還有一個公共場所,本來就是用來擺放尸體的。“你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快滾回你該呆的地方去吧!”
一旁,徐陽舒面帶迷茫地望著幾人,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不告訴,他們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可選游戲:
窄小逼仄的告解廳在這一刻變得仿若通往天堂的神圣大門。
作者感言
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