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直到修女對他怒目而視才不情愿地扭過頭去。
“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十二點,我該走了。”
秦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24號。樓內一共16個辦理柜臺,全部排了長長的隊,最中心的兩條隊伍甚至都已經擠出了大門外。
一口氣應付了這么多人,青年似乎感受到了些許疲憊。
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
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孫守義身旁,林業和凌娜的狀況也沒好到哪里去。
嘖,好煩。叫聲從慘烈到平息,一共只過了不足五分鐘。秦非打死都想不到,修女口中的“代主處決”,就特么是這么處決啊!
假如真的到了那里,6號興許也就會收了參與混戰的念頭,一門心思地茍起來。如果……她是說“如果”。
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在如今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這份平淡反而意外地有些讓人熱血沸騰。一直冷然置身事外的三途竟然也罕見地對此表達了贊同。
作為心理學研究人員,秦非最常接觸到的,便是那些從自殺現場救回來的小孩子。那場分析的對象并不是三途和鬼火,而是針對另一波玩家。
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的鬼嬰,給秦非帶來的東西是一截哨子。在短短五秒鐘之內,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秦非既然拿到了MVP稱號,那就必定是要去換點積分來的。
“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神父答:“最開始的時候,只有死囚犯會被送往教堂接受教誨,后來這種活動越來越流行,來教堂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那他們豈不是要死得很慘?!可惜, 他終究是打錯了算盤。挑起一個新的話題。
秦非很愿意在能辦到的最大程度上滿足他們的需求。
光幕中,玩家們在夜晚的村道上無聲地前行,畫面幾經輾轉,終于,一條窄巷出現在眾人眼前。
走廊里黑洞洞的,像是某種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秦非驟然明白過來。
——要不然它早就跑了,誰要站著挨打!2號玩家喊的時候已經全然沒了個人形象,四肢亂舞,口沫橫飛。輕而有規律的腳步聲沿著廂房一側響起。
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他身上令他不解的點又多了一個。
是個披著黃袍的惡鬼還差不多。這真的不能怪我啊朋友。秦非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許,迎著來人走了過去。
就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將他整個從中剖開,秦非感覺到一股冰涼順著自己的眉心一路向下。【王明明的爸爸:好感度10521%】副本的不做人總能不斷刷新秦非的認知, 一次又一次,帶給他更加驚心動魄的體驗。
按照副本剛才給他們的倒計時,現在應該已經過了12點才對。
沿途遇到了幾組玩家,視線交匯之間神色都很緊繃,擠出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卻一個勁的往秦非身上瞟。面前的空氣中,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急劇減少,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有人在笑,有人在哭。
“咚——”雖然沒有規則說,他們和npc交流時必須要使用翻譯槍。
因此等游戲結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我焯,怎么又搞突然襲擊?就是說我就算看夠100次直播,也還是會被這種畫面嚇到。”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
使用的是休息區角落工具箱里找到的鑰匙和鎖。
他們在原地愣怔了片刻,等到雙眼適應了這里的光線環境之后,便緩慢而小心地走動起來。短發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
顯然,這絕對不是個人。蕭霄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一看就攻擊性極強的鬼物,竟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和玩家交流。“砰!”
神父說血修女是來修正錯誤的。這他媽是什么玩意?他的雙腳被鎖鏈牢牢捆住,鎖鏈下方還墜著沉重的鐵球。
作者感言
秦非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