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于此同時,秦非眼前又一次浮現出了紅色的好感度條。他驚愕地回頭,看見了6號放大的臉。
這一點秦非一直很擅長。說起來,作為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男生,林業本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
但,現如今,但凡有腦子的玩家都不會動手的。上次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 他誤入黑暗空間,當時也是同樣的感覺。一個可攻略的NPC。
休息室墻上貼的那張規則中有提到過,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
E級直播大廳的2層幾乎被各路閃光的高階靈體占滿,有眼色的人早已在水泄不通的人群外圍兜售起了一次性座椅和零嘴。
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蕭霄面色茫然。
禮堂四角擺放著白色的紙花環,屋子一角,老舊的幔帳隨風舞動。神父:“……”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
她服務十分到位地將大碗一一端到幾人面前,然后在桌邊站定,面帶微笑地注視著她們。能相信他嗎?背后,煙霧散落,三個追兵再次蠢蠢欲動。
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垂墜而下的絨布背后,鏡中的影子并沒有隨著光線的黯淡而消失。
秦非一邊吃一邊不慌不忙地思索著。
不同的NPC或許有著不同的性格,有兇殘暴虐不近人情的,也有相對溫和好脾氣的。那鈴鐺看上去似銅,非銅似鐵非鐵,小小巧巧,不過半個巴掌大。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
而就在秦非聽清黃袍鬼名字的那一剎那,它的頭頂也冒出一行描述文字來。
不僅會暴露自己,也會暴露別人。
修女嫌惡地瞪向6號:“你剛才說了些什么,哦,我的天,你竟然妄議神父!”
莫名其妙地被注入了一股勇氣,林業學著秦非那樣舀起一勺塞進嘴里。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副本的對立局勢過于鮮明,玩家人數雖多, 卻完全沒有形成什么小團體。這個Boss從設置的最初就沒有給過玩家硬碰硬的選項。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
聽起來就有種浪漫悲壯的即視感!
或許玩家在表世界中以正常狀態被殺死后,里世界中同樣也會出現它相對應的里人格。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蕭霄一回頭,見是秦非,瞬間眉飛色舞:“大佬,你來了!”
她這樣呵斥道。
這桌宴席也是村中祭祀活動的一環,既然是祭祀,自然有相應的步驟與流程,滿桌村民沒有一個動筷子的,玩家又怎么能提前開動?
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秦非:“?”秦非:“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那三個沙堆里都沒有你的哨子。”
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秦非挑眉:“我該去哪兒找他呢?”很可惜,饒是如此努力,秦非依舊什么也沒看懂。
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遇見“被卷進無限流副本”這種荒誕到極點的事,凌娜起初是很慌張的,但在親眼目睹了兩個人的死亡以后,強烈的求生欲致使她很快冷靜了下來。
然后她開口:“請你離我遠一點。”
可是,知道就知道,為什么還要用這樣像給小學生講課一樣邏輯清晰的話術闡述出來?“哪怕只是半句話,或者幾個字都可以。”金屬與石壁碰撞,刺眼的火花在空中如煙花般迸濺開來。
秦非若有所思:“這扇門內的世界,就是尸變爆發的那一天?”“哼。”她從鼻腔中噴出一聲憤恨的冷哼。一旦他過來,他們只會像是一群被粘鼠板困住的老鼠一樣,一只接一只地走向死亡。
不對。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
但看他們如今的表現,也不像是找到了的樣子。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別說暗火其他成員并不知道他就是蝴蝶公會在找的人。
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這一次卻十分奇怪。“我們來玩捉迷藏吧,我數到三十,你們都要躲好哦!”
他將手上的藥箱放在1號門前的空地上,半彎著腰在里面翻找些什么: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
作者感言
村長已經不想理他了,這個天真的是沒法繼續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