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正中,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四周被鮮血浸染,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然而卻并不見尸體,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
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林業傻眼了:“這要怎么弄?”
見外面久久沒有反應,那只手的主人似乎焦躁了起來。如果休息區電燈閃爍,請及時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否則后果自負。
蕭霄是個急性子,一句話沒聽完就不耐煩了:“能不能說重點!”看秦非吃得挺香,玩家們這才陸續上前。“咚——”
在表示世界的教堂和休息區中, 24號的神態、穿著和表現明顯和玩家們不太一樣。其他玩家也都一樣。他側過身,一臉擔憂地指向身后。
“砰”地一聲。
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將這當成一回事。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
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他低聲說。但它現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
整座建筑亂七八糟,大堂的左側連接著耳房的右側,一條走廊甚至會在半途被一道墻面給截斷。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凌娜迅速遠離了刀疤,虛倚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氣。
這一記的力量不同于以往,右邊僵尸硬生生挨了這么一下,整個腦袋直接脫離脖子,在空中飛出一道弧度,砸落在地咕嚕嚕滾了好幾圈。秦非總覺得,這其中暗藏了某種玄機。“系統!系統?”
一把搡去,石碑紋絲不動。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
“我也是紅方。”那群僵尸跳得比跳蚤還快,孫守義疲于奔命,完全沒有額外的心思去朝徐家祖宅的方向跑。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
這是鬼女的手留給秦非的警告。咔嚓。
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秦非點點頭。
可秦非卻覺得很奇怪。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已經換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詳地仰臥于棺中,對著村長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
灰色的帽檐下,導游的視線不斷在青年和車載電話之間游走。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
一旁拿刀的那人聞言也驚了,直接出言回懟,“那六個棺材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廂房中抬進祭堂的,當時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可能不見了呢?”
按照導游之前說的,眾人進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那是一顆被玻璃紙包裹著的硬糖,被神父掌心的熱度弄得粘膩融化,散發出一股沉悶的水果味。
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不遠處的某間房屋內,窗欞背后有人影閃過。
“對!我們都是鬼!!”守陰村村祭的確需要用到玩家當祭品,但用的并不是在每天的直播當中死去的玩家。沒想到區區一個E級副本也有觀眾玩這個。
除了“大巴”這個導游自己留下的線索,村中肯定還有其他地方是可以找到導游的。那是一件金屬材質的物品,黃銅色的表面光潔平順,整體呈葫蘆型,一端粗一端細,粗的一端由四片花瓣狀的薄鐵片組成,細的那頭則有一個向前推進的機關扣。
秦非想起在上個副本守陰村中,鬼女曾經告訴過他:
絕不在半途倒下。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三途沉默著。
“剛才在中心廣場的時候,冉姐你不是讓我們分開,單獨尋找線索嗎。”宋天道。
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現現在,蝴蝶追捕秦非的行為已不僅僅局限于想將他變為自己的傀儡。
但在秦非看來,林業現在離開,起碼還有一線生機,華奇偉留在義莊,卻多半就要……秦飛冷靜地瞟了一眼躺在棺材中裝死的華奇偉。他是知道秦非才剛升級成E級主播的,秦非正在經歷的,顯然是他升至E級后的第一場直播。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了一步。
這些半吊子們借著村子曾經的名頭,四處招搖撞騙,勉強混個溫飽度日。他倒要看看,這孩子究竟有什么古怪。雖然和蕭霄認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精準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消停兩分鐘。
“跑!”秦非抬眼,向道路兩旁的棚屋中望去。
這種鬼地方,他還有臉問他覺得怎么樣??“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
作者感言
秦非不肯定也不否定:“反正你放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