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
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凌娜搖了搖頭,證實了秦非的想法:“我們天不亮就趕回來了,今天導游的確沒有來過。”
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這一套完全不是副本里的技能,而是他在現實世界中掌握的驅邪之法。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
義莊門外,夜色是令人心悸的濃黑。
然而,饒是秦非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了。
主播使喚起他們來肆無忌憚,經常將他們推到前方抵御危險,從而弄得傷痕累累。
談永被導游渾身散發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與此同時,秦非卻心知肚明。蕭霄問出了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它有沒有傷害你?”
和那桌東西比起來,眼前這顆散發著清淡果香味的蘋果簡直就像是神賜的禮物。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癮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放縱。
或許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叫過“羅德尼”這個名字,0號囚徒在秦非說出這句話后,十分明顯地晃了晃神。守陰村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連貫的,都指向著相同的核心。
頭頂的倒計時,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而后,6號答應了他們,他不會一家獨大。
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這……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
保命用的東西,當然越早拿到手越好。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或許是室內太過臟亂的緣故,那些骯臟的鐵家伙雖然為秦非填上了幾分狼狽,卻也襯得他與這周圍環境愈發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即使落入泥濘污垢中,依舊熠熠閃光,反而越加引人心疼。
“我來就行。”
假如光看肩膀以上,很容易會把他認成女性。“神父,我還要為4號圣嬰懺悔,他玷污了他人的尸體,對不潔之物產生了罪孽的欲望。”血腥、刺激、暴力、兇殘。
他眨了眨眼, 瞟向對面兩人的頭頂。“就是就是!明搶還差不多。”
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昏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根據玩家們統計出來的不同分類,問題規則一般來說有三種:
“秦、你、你你你……”秦非但笑不語。所以,按照這種邏輯……
可并不奏效。“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蕭霄語畢,兩個新人沉默地相互對視。
極限的視覺刺激,致使剛才還緊密聯結的隊伍在剎那間分崩瓦解!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我要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走廊盡頭有整棟樓唯一的安全通道。”頭頂響起系統尖銳的提示聲:
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他的手指指向的方向,11號正站在角落發懵。他有著一張更偏向于西方人的五官深邃的面孔,猩紅如血色寶石的瞳孔中燃燒著火焰般的憤怒。
取下眼球后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好大,你要不要關個窗戶?”一行人當即便離開義莊,朝祠堂方向走去。
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再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會在離開副本后第一時間就趕往服務大廳,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那扇人來人往的大門。他站在幼兒園的圍欄邊,正午的陽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的眼底灑落一片碎金。
“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剛才還整潔光鮮的走廊,一眨眼竟變得連F級玩家生活區的環境還不如。“真想離開這里。”他喃喃自語。
作者感言
秦非發現自己遭遇了鬼打墻,因此推斷出,他必須要通過和那個NPC接觸來結束這段特殊觸發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