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身后,蕭霄還在強行掙扎:
他不明白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是怎么了?為什么一個二個都想騙他。
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的預感上涌。規則只說了,不許“交頭接耳”。現在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她的臉上顯現出一種憎惡與癡迷交疊的、十分怪異的神色來:“看看吶,上帝給了你多么美麗的一張臉……”
最顯要的表現便是,他頭頂的好感度條在一瞬間上升到了75%。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但笑不語。
蕭霄臉頰一抽。他還以為按這孩子膽怯的性格,肯定會躲得離神父越遠越好。她要讓林守英回來,將幾十年前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再復現一次!
秦非知道,昨晚他和2號被黛拉修女帶去的,就是這些門后其中的一間。這種傳說中才會出現的事,竟然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她所處的副本中!
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除了每年七月十五。因此秦非只是咳了幾聲,原以為肺部會傳來的那種火燒火燎的灼痛感卻一直沒有出現。
思考并不是這位玩家的強項,她坐在那里,腦瓜子嗡嗡個不停。秦非:“……”秦非沒有立即回答。
這兩條規則在秦非的腦內交錯回響。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好在他雖然蠢了點,卻十分懂得審時度勢,眼見秦非他們叫凌娜閉嘴,直接跟著抬手捂住了嘴巴。
這個叫秦非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林守英的地方?“找不到柳樹,我們全部都得死!”“我已經看過,社區里最便宜的吃法是去小賣部購買泡面,3.5元一桶。但即使不吃早餐,一天兩桶泡面,經費也只夠每個人支撐七天。”
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直播間觀眾看到這一幕直接炸了。如果早知道12號托他辦的事是這個,那他當初一定不會點頭答應。
利用身形的掩飾,青年纖長的五指在地面做出一個抓握動作,不動聲色地將那半截瘆人的小玩意藏進了掌心。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硬猜。這足以證明,在里世界以表人格狀態直接死亡,里人格也會跟著一起消解。“等到活尸煉成,多出來的人也就沒有用了。”秦非的語氣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圣嬰院前的一小塊地界被堵得水泄不通。
“這位媽媽。”若是備選者死得只剩最后一個。秦非:“?”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剛才我就想說,那家伙剛出鍋的丸子就往嘴里塞,也不怕燙。”蕭霄一臉呆滯。
簡直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三途被他過于粗魯的言辭弄得臉黑如鍋底:“別罵了!我們又不是在中恐副本里,你罵得再臟這些怪也不會被你罵跑的!”
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喜怒無常。
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詭異,華麗而唯美。蕭霄倏地閉上了嘴。
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緊接著,她忽然道:“你們看紙條上那個鐘字前面,露出來的那小半截像不像‘聲音’的‘聲’?”
“怎么跑了??誰能告訴我他怎么跑這么快?”他只覺得秦非隨身攜帶的各種款式的衣服,未免也太多了一點。
秦非之前聽蕭霄和程松他們聊起過,三途是暗火公會內定的核心種子預備役,現在放在鬼火,只是因為她級別還低。“讓人很想伸手為他抹上更鮮艷的顏色。”林守英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暫且不在秦非的考慮范圍之內,眼下最緊要的是趕快逃命。
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觀眾們在彈幕里哈哈大笑。他在看向自己時,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有玩家皺眉打量著屋內環境,也有人已經條件反射地吞起了口水。
林業思索片刻,寫下又一個推測。勝利近在咫尺!直播間里的觀眾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似的。
“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段,秦非認出了他的臉。
作者感言
直到離開廁所內部,回到外面的洗手臺前,頭頂那顆燈泡傳出的微弱光線才終于讓她的心情得到了片刻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