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系統倒計時懸掛的方向,卻發現那里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看不見。距離光幕最近的黃金觀影位上,透明的空氣微閃,那個一看便十分富貴的高階大佬此刻正雙眼發亮的盯著光幕。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
其他小孩齊聲應和。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所謂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
要不是年紀輕,這樣掉下來高低得摔斷兩根肋骨。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身材寬闊的背影。
他必須先確定那個人已經死了。
不對,不對。秦非:“……?”
鬼嬰自從表里世界翻轉后就再沒有出現過,想來是因為某些原因滯留在了表世界。秦非點了點頭。他完了!
崔冉眼底一閃而過不悅之色:“你質問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把他搞不見的?!痹趺锤?覺今天好像冷了些。
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嘖。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
“好了,出來吧。”
騙取信任第二步,提供滿足。
現在,王家的大門正貼合著墻壁,那面鏡子照不到任何東西。只有徐陽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被秦非猛地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頭軟軟地歪在一旁,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
鬼女被氣笑了:“你以為,我就只有你一只手嗎?!”但他這異乎尋常的騷操作,顯然將觀眾們驚得不輕?!?什么??”
“人、格、分、裂?!毕到y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
可目前為止,除了秦非,修女還沒給其他人什么好臉色看過。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秦非倒是很能理解現在的蕭霄。
而那本該空空如也的左邊眼眶也并沒有任何變化,琥珀色的瞳孔依舊明凈澄澈。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甚至灰飛煙滅。那秦非這番言論無疑是在火上澆了一把汽油。
一個血瓶, 或許就是一條命。
秦大佬和那個女鬼聊了這么半天,也該談到正事了吧。
“你吼什么吼?!”嚷嚷著說臭的男人毫不退縮,回瞪了回去。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
“林守英一個人的破壞力,比亂葬崗里的幾百號人還要強得多?!惫砼龡l斯理地道。右邊僵尸在書架上比劃了幾下,又小步走回門邊,指了指門。
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鬼火:“……???”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
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服務大廳前的街道歸于平靜,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了出來。
鬼手被鬼女激怒了, 張牙舞爪地猛然前沖, 一把抓住了鬼女左手的手腕。
這瞎話說得也太離譜了。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皠偛盼业玫搅艘粋€消息,夜里12點的時候,通往里世界地牢的大門會在教堂各處打開?!?/p>
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休息區分為休息室、寢室和飲食區三個部分?!?.鳥嘴醫生沒有其他的聯絡方式。
彈幕都快笑瘋了。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
作者感言
秦非將手探向前方的布簾,指尖勾動,掀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