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玩家們頓時露出又羨又妒的神色。蕭霄:“?”
那像是破爛的魚皮一樣的眼皮緩慢地掀了起來,瞳孔緩緩,轉向秦非所在的方向。她的右手就像是不聽話了似的,五根手指扭得活像離了水的八爪魚,硬是脫離開了秦非的脖子。
就知道這老頭不懷好意,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然而——【258人為您點贊,688人關注了您的直播賬號。】
“比如……去找找告解廳的鑰匙之類的?!比狙a充道。見到一行人過來,他們開始用帶著方言腔調的普通話聊天。
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甚至還有人突然說起了胡話。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
“你看你的衣服都破成什么樣了?!?/p>
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嘴角卻翹得老高。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庇腥思饨兄苓h,也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向后挪動著身體。雖然無法回頭,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一個接一個僵尸跟了上來。
但,在觀眾們的視角中,秦非卻已經打開了彈幕界面,正一目十行地掃視著靈體們的發言。它的動作看上去沒有絲毫能夠聯想的涵義,也并不是在打手語,秦非皺著眉頭觀察了片刻,提議道:“你會寫字嗎?”它幾乎要按捺不住自己上翹的嘴角!
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什么也沒有發生。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既然秦非如今還好端端地站在里世界的地上,就說明在追逐戰中,那個追著他們去的血修女沒能把他們怎么樣。
局面還有挽回的余地。
徐陽舒自然同意。
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門鎖著,秦非用黛拉修女給他的那串鑰匙試了試,很快便成功將門打開。
一眾靈體們贊不絕口。秦非和蕭霄對視一眼。
這也太離奇了!刀疤和程松的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不是找不到鑰匙嗎?
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
蕭霄忙不迭跟了上去。他可不是那么不要臉的人。
孫守義神色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
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大廳里的這些傻逼,馬上就要被打臉了??!一分鐘之后,副本就無情地打了他的臉。
他還可以跑得更快一點??!
真的是巧合嗎?虱子?
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
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青年驀地瞇起眼睛。他只能自己去查。
“這真的是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玩家能夠做到的嗎!”
秦非眉心緊鎖。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
層出不窮的騷..話像海浪一樣撲面而來,差點把秦非的視野完全淹沒。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臉。
青年臉上露出一個充滿母愛的柔和的微笑:“是的呢。”那扇通往更深層地下室的小門就在8號囚室外的角落。
作者感言
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