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在祠堂里被林守英追了一下午,秦非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最終還是難以避免地看清了這老爺子的全貌。
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huán)境。
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shè)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仔細聽來,反倒更像是……并沒有小孩。
“至于這么復雜嗎?我看主播一波單純就是失算了,按照他本來的跑路速度,完全可以在救下那個小男生以后帶著他一起水時長到關(guān)卡結(jié)束……話說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半個亂葬崗的鬼都跑去追他???”秦非:……
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
四人一拍即合,向著規(guī)則中心城的方向走去。
縱然無法產(chǎn)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玩家們?nèi)粲兴迹歼B連點頭應(yīng)是。
其實蕭霄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和秦大佬回一個屋。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算了,算了。可是不理他的話,他又喊個沒完。這條彈幕成功吸引了秦非的注意力。
這種狀態(tài)又持續(xù)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幾次嘗試依舊無果后,他只能無奈地選擇放棄。
雖然小東西看起來挺可愛,但,它會在這種地方出現(xiàn)本來就不正常。比如蝴蝶來追殺秦非的那天,鬼嬰就幫了他很大的忙。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
這個程松,現(xiàn)在看來肯定就是善堂的獵頭了。
據(jù)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并且系統(tǒng)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
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答案很顯然,秦非就可以。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
系統(tǒng)的力量這樣強大又這樣神奇,說不定,已經(jīng)完全抹去了他在外面世界存在的痕跡。他的家人現(xiàn)在,也可能已經(jīng)徹底把他忘了吧。前方的布告臺上。
她是在那電光石火的轉(zhuǎn)瞬間看到了什么。他們遲早會被拖死。秦大佬。
沒有留給眾人更多疑惑的時間。
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cè)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guān),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蕭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咬著牙低聲咒罵:“草,這地方到底有什么鬼,老子san值刷刷地掉。”
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shù)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qū),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之后就跟著秦非一路來到了商業(yè)街。
玩家們都不清楚。
你可以說他冷漠,但實際上,他并不像刀疤那樣冷血到全無善惡觀。
鬼嬰?yún)s對自己的造型十分滿意。看見那個男人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刀捅向他的肚子。
所以這個環(huán)節(jié)不可能逃得掉。老人緩緩抬起頭來。
尤其是高級公會。
又近了!干什么干什么?!你以為你在拍攝車禍安全教育普及片嗎,怎么臺詞越來越公益了!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但這種狀況在秦非身上就完全沒有發(fā)生。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fā)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秦非不由得輕嘆一口氣。漆黑狹長的走廊通向不知名的遠方,秦非沒有猶豫,緩步向內(nèi)行去。
但,假如不是呢?
她正一門心思地望著對面那張單人沙發(fā)上的青年。現(xiàn)在,秦非只要在無人處輕輕喚幾聲它的名字,它就會毫無預兆地冒出來。
作者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