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他比刀疤差在哪里?怎么這個什么鬼工會的獵頭就那樣看上刀疤了呢。
鬼女姐姐掐了秦非的脖子,手手當然是會生氣的。在第七天的上午。而秦非的表現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對和自己無關的話題置之不理。
“8號,不是蘭姆的囚室嗎?”
問題不大,只要修女不為難他,她愿意叫他爺爺都行。程松救了她的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不要進入紅色的門”是一條假規則,在這種前提下貿然違規,實在是太冒險了。
可壓力當前,誰又能睡得著呢?秦非微微喘息著,他在丟出血瓶后立即找準時機向著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可糟糕的是,背后,2號竟然并沒有死,反倒緊追而上。
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竟然是蕭霄和孫守義。一個個半透明靈體正興致勃勃地圍在光幕前。
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這兩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經可以確定中招了的人。
所以……6號恨毒了12號,一門心思想讓12號死。每一次呼吸間,他的翅膀都輕輕地震顫,黑色羽毛飄散在空氣中,緩緩墜落在地上。
“咳。”秦非清了清嗓子。
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秦非點點頭。
廂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村里的地面很干凈,連落葉也沒有幾片,可家家戶戶門口卻都被雪片似的紙錢鋪滿。
林業很珍惜那把鑰匙,清潔阿姨這把鑰匙給了他,自己就要再去花五個積分找系統補辦。但,就憑對面那刻意偽裝自己的行事風格來看,即使他看穿了一切,也極大概率不會將這信息公諸于眾。幾人速度飛快地換上了官袍,又將符咒板板正正地粘在額頭上。
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用到電話了。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說那句話的肯定不是沒腦子的普通玩家。他只要隨便弄死一個什么人——
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靈體笑成一片。“但是……”
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深呼吸都能把自己噎死,說得大概就是現在的秦非了。
砰地一聲!秦非心中微動。
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老人灰蒙蒙的眼中翻涌著不善,尖銳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藥的飛刀,直直往凌娜身上射去。
他這是,變成蘭姆了?
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
眾人屏息凝神,將徐陽舒團團圍在中間。
“傳教士先生?”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
秦非對7號并不像對1號那樣不客氣,搖頭解釋:青年微微垂眸,略顯蒼白的臉色肅穆而平和,雙眸微微瞇起,笑容一派天真:“有人過來了,但是沒關系。”
秦非雖然和他們一起來了管理中心,可兩人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是來辦別的事的,當然不會和他們排在同樣的窗口。
“這里難道就沒有人看了林業視角的嗎?昨天晚上他到底經歷了什么啊,我都沒注意他居然活到了現在。”2號在受傷以后,頭頂便多出一根血條來,像是鍵盤網游里被玩家攻擊過后的副本小怪一樣。“兒子,快來。”
賭盤?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怎么回事……?
青年揚起了他修長而優雅的脖頸。所以她到底憑什么斷定他是同性戀?他的命不僅僅是自己的。
“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既然沒人,那會是什么東西在偷看?
作者感言
——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