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輕輕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
那雙始終終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卻遍布著鋒利的探尋。“你們可以叫我崔冉,這里是生存類的恐怖直播……”
“噗呲”一聲,燭火遇到空氣自動燃燒,暖黃色的火光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區域。有人偷瞄了一眼還在那邊哭的NPC小孩,問薛驚奇道。恐懼,已經成為了占據他腦海的唯一念頭。
?????“我靠,太強了,實在是太強了,竟然有人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還能冷靜分析問題?”“她她她,她不是我殺的,是2號殺了她,我只是把她帶回房間了……”
徐陽舒的爺爺帶著一家老小舉家搬遷,拋棄了家中絕學,心中有愧。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
假如他們現在都不吱聲,過會兒新人全死了,自己的陣營沒人了該怎么辦。“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秦非本以為是系統通知之類的,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聽了秦非的話,玩家們集體沉默了。
某日,怪談世界的直播間內冒出一個畫風異常突兀的新人主播。
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
“確實,你看另外兩個抽中居民身份的玩家,到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呢。”說話的是5號。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
所有的細節他一概沒有發現。——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甚至是隱藏的。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蕭霄:“……”
村長:“……”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他曾經為了捕捉一個對他抵死不從的A級玩家,設計砍掉了那人的雙手和雙腿。
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保住鬼火,并盡量讓他得到本場的MVP。但轉念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參與集體組織,不愿加入工會的獨行俠也不少,或許秦非就是其中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一種。
秦非抿唇,現學現賣地露出一個和爸爸媽媽弧度相似的笑容:“遇見了今天來社區贊助的旅行團,幫他們帶了會兒路。”只要他一做出這種表情,要么就是要坑人,要么就是要哄人,要么就是又要說點什么歪理了。
還好他們在看見規則之前沒有貿然開口,否則,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人倒霉了。
這類人絕對不在少數。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播報聲響個不停。而那三人反應竟也很快,在全然摸不清狀況的情況下,彼此對視一眼,不帶絲毫猶豫,緊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中的NPC。
“請問我們究竟應該如何做,才能贏得主的歡心呢?”
道理的的確確是這個道理沒錯。“我覺得應該是先砍死然后再被吞掉。”(注:指認錯誤不扣分,但系統可以擔保, 你不會喜歡這個錯誤帶來的后果的。)
【在直播過程中首次達成“一千人矚目”成就——積分50】沒有傷及要害,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那人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動起來。
青年揚起了他修長而優雅的脖頸。秦非精準捕捉到了關鍵詞。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的修女的痛點。
很快,系統播報聲便解決了秦非的疑惑。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秦非是個誠實的孩子,誠實的孩子從不撒謊:“我看到一個老大爺。”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
秦非的腳步越來越快。14號的死肯定和他有關,可自從14號死后,2號的精神狀況明顯就出了問題。根本沒有挑選順序的機會,所有人都被那兩個修女看得死死的,而NPC們才剛出場,也不會有人膽大到在這個時候觸怒她們。
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秦非已經開始詢問徐陽舒:“你家的舊書放在哪個房間里?”
嗐,說就說。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破。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總覺得,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就一定能有所應對。
秦非正想著這件事,緊接著,系統提示又響了起來。“那現在要怎么辦?”
玩家們無聲地相互打量著,似乎想從其他人的反應中找出答案。
秦非:?
作者感言
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