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秦非笑了一下:“我都不是。”孫守義默默嘆了一口氣,望著聚集在義莊門口的玩家們,神色寫滿了復雜。
“你們可以叫我崔冉,這里是生存類的恐怖直播……”他的周末一直被補習和試卷堆滿,偶爾的放松就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小區對面的公園散步。他驚愕地回頭,看見了6號放大的臉。
有人偷瞄了一眼還在那邊哭的NPC小孩,問薛驚奇道。恐懼,已經成為了占據他腦海的唯一念頭。秦……老先生。
“我靠,太強了,實在是太強了,竟然有人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還能冷靜分析問題?”“她她她,她不是我殺的,是2號殺了她,我只是把她帶回房間了……”秦非這么介紹自己也沒錯。
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在系統想要刻意隱藏NPC特殊的身份時,秦非總是很難直接從他們的好感度上得到信息。而且,他和鬼女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對方雖然揚言要賣他面子,頭頂的好感度卻一點要繼續上漲的趨勢都沒有。
“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聽了秦非的話,玩家們集體沉默了。
那現在站起來干嘛?
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
說話的是5號。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
——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甚至是隱藏的。
蕭霄:“……”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覺得他已經死透了吧。
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但轉念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參與集體組織,不愿加入工會的獨行俠也不少,或許秦非就是其中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一種。
只要他一做出這種表情,要么就是要坑人,要么就是要哄人,要么就是又要說點什么歪理了。假如硬要離開,很可能就會觸發死亡flag。滴答。
三途皺著眉頭說道。青年手指用力,伴隨著“咔嗒”一聲輕響,大鎖應聲而開。蕭霄倏地閉上了嘴。
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半個人影也不見。
而那三人反應竟也很快,在全然摸不清狀況的情況下,彼此對視一眼,不帶絲毫猶豫,緊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中的NPC。并且系統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
“啊——!!”
“我覺得應該是先砍死然后再被吞掉。”
沒有傷及要害,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那人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動起來。他輕輕微笑著,說出了一句令它們愕然而又不解的話。
秦非精準捕捉到了關鍵詞。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的修女的痛點。
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封印鬼嬰的黃符貼在秦非手背上,秦非感到自己手背的皮膚都在一陣陣發燙。
14號的死肯定和他有關,可自從14號死后,2號的精神狀況明顯就出了問題。根本沒有挑選順序的機會,所有人都被那兩個修女看得死死的,而NPC們才剛出場,也不會有人膽大到在這個時候觸怒她們。
秦非已經開始詢問徐陽舒:“你家的舊書放在哪個房間里?”他好怕秦大佬像他剛剛在走廊上一樣,摸到一截人類的骨頭。
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破。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總覺得,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就一定能有所應對。
“那現在要怎么辦?”離開大巴以后,周圍陰森的氣氛更加明顯,濃黑的霧氣遮閉著視線,幾步路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迎面吹來的風雜亂而無方向,秦非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味道。
這威脅看起來比扣分還要糟糕的樣子。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
只有蕭霄,站在秦非身旁,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老佛爺身邊大太監似的得意:
作者感言
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