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譴責(zé)地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東西。蕭霄對秦非的定力嘆為觀止。
哦,他懂了。
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這個導(dǎo)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什么餓不餓的,他真害怕這個小孩受到刺激,嗷嗚一口把秦非的腦袋咬下來。
掃帚沒能揮舞到秦非身上。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蕭霄一怔。
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qū)內(nèi)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
孫守義揉了揉林業(yè)亂糟糟的頭發(fā):“高階玩家進(jìn)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
比起小秦來,自己實(shí)在是太過于沉不住氣了。就是不知道秦大佬有沒有辦成他想辦的那件事。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jǐn)慎。
每一扇門上都掛著拳頭大的鎖, 只在一人多高的地方開了一扇極其狹小的窗戶, 窗上還有豎條隔欄。漆黑一片的房間里, 秦非開口,輕聲說道:“關(guān)于怎樣離開這個里世界版的教堂。”
但秦非并沒有聽到系統(tǒng)播報(bào)。
整座教堂就像是一顆心臟般劇烈收縮了起來,0號囚徒腳步一頓,眼睜睜看著他的獵物消失在了眼前。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
他說話時臉上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局促,看上去有些小緊張的樣子:“我是狼人社區(qū)的志愿者,負(fù)責(zé)照顧安排你們這些天的住宿,請跟我來吧!”【紅方陣營:白方陣營 =0:1】
徐陽舒縮在眾人背后,看著右邊僵尸傻兮兮的舉動,忍不住將眉頭擰得一高一低。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目的地已到達(dá),請大家有序下車——”
兩人連動都動不了,想要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wǎng)搜索實(shí)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
他就差沒貼臉說安安老師會耍賴了。所以,按照這種邏輯……義莊內(nèi),眾人不動聲色地相互對視,交錯的目光中浮現(xiàn)出絲絲縷縷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
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在場眾人當(dāng)中, 除了林業(yè)三人,其他人無一不是心里打鼓。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cè),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guān)聯(lián)起來的細(xì)節(jié),可始終一無所獲。
“他殺死了8號!”
就在此時,旁邊那扇小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4號不算什么經(jīng)驗(yàn)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后,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guān)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diǎn)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xiàn)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幾下動作后,磚縫中有細(xì)碎的砂石滾落下來,那磚頭竟然真的被他撬動了。秦非:“……”
眾人面面相覷。
他向著秦非,一步一步地走來。
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要不之前都已經(jīng)死了那么多玩家,醫(yī)生怎么一次也沒出現(xiàn)過呢?
奔波一夜,大家的san值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損耗,此刻繼續(xù)休養(yǎng)生息。
那雙眼睛里實(shí)在看不出絲毫撒謊的痕跡。“所以說,有人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怎么會有男人在高強(qiáng)度的精神污染下,面對特意勾引他的美女還無動于衷的??當(dāng)代柳下惠了吧這屬于是。”他突然開口了。
鬼嬰是個小沒良心, 鬼手就成了秦非最后的救命稻草。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他只能自己去查。
兩邊靠墻位置都有看守巡視,手中握著電棍和釘槍,望向眾人的眼神狠戾,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秦非剛一打開房間門,鬼嬰就忙不迭地?fù)溥M(jìn)了他的懷里。3號死。
作者感言
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cè),轉(zhuǎn)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