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片刻之后,6號便悚然發(fā)現(xiàn),0號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10號一般的,大跨步越過了他的身邊,朝著自己疾馳而來!秦非低垂著頭,神情難辨。
秦非明白過來:“一旦出手殺了人,就只有攢滿24個積分成為圣子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對著越跑越近、正驚訝地看著他們的蕭霄,鬼火這樣聲嘶力竭地喊著。“你們、你們能看到我,你們能看到我對嗎?”
大家的核心關注點都在12號身上,討論著等他和10號回來,要怎樣盤問他們關于鑰匙和告解廳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主播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與日俱增。”秦非這樣想著。
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shù)能浾眍^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這條規(guī)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但假如能保持清白,反而有可能一直茍到最后。
直播進行至此,秦非總算是將24名圣嬰的里外人格、及表里世界翻轉的全部關系捋清了。無知無覺的玩家會在這里和自己的里人格慢慢融合,直到他關于副本外的記憶被抹消,完完全全變成副本內的一份子。村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但,三途心里依舊十分不安。“這群玩家和以前那些還真的挺不一樣,他們好和諧。”“我要把他加入我的關注列表!”
可他們沒有完成任務,卻也沒有死。“我記得這個0號還挺厲害的,他除了會用斧頭砍人以外,好像還有點精神控制的能力。”
可以看出,這些討人厭的小東西與它們在迷宮外的同類并沒有任何區(qū)別,只是最普通的爬蟲而已。可他們還是逃不掉。
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無人回應。他以一種極其滲人的語氣說道:“誰,想當下一個呢?”6號已經(jīng)殺紅了眼。
“不,玩家和玩家之間的爭斗才是最有意思的……”
這里沒有人嗎?
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自從15年前教會取消了絞刑以后,原本那些死囚犯們,就陸陸續(xù)續(xù)被遣送到了各個教堂。”
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秦非很快答道:“白天不能兩個人一起走,晚上不能一個人獨行。”不要靠近墻壁。白癡就白癡吧。
速度太快了,其實他什么也沒有感覺到,僅僅只是覺察到,有個什么異物擦著他的手背過去了。
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fā)涼,像是有數(shù)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像是一陣帶著薄荷氣味的清涼的風拂面而過。
談永一窒,不太情愿地抬頭望向義莊大門。
“8號的確是蘭姆的囚室。”
就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復刻版似的, 沒有一處不同。他神態(tài)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shù)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伴隨著機械啄木鳥彈出卡槽的機關聲,提前錄制好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
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社區(qū)工作人員?”蕭霄一愣,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如此接地氣的職業(yè),那不就是居委會辦事員嗎?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不待有人前去,導游已經(jīng)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
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白日的濃霧不散,盡管是已經(jīng)走過數(shù)次的老路,依舊能夠帶給人源源不斷的驚惶,讓人每分每秒都在心中泛起隱憂,害怕自己某一步行差踏錯,就此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
沒有人回答。“咚——”
蕭霄換了個邊,對右側僵尸如法炮制。畢竟今天的蕭霄樣子實在太奇怪了,秦非合理懷疑,他從進直播開始就中了什么招。
作者感言
“對啊對啊,你看那兩個NPC的眼神,都要吃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