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緊緊盯著身前不遠處,那叢異乎尋常的苔蘚。怪不得徐陽舒早上回家撞了鬼,不出意外的話,這樓里各色各樣的鬼怕是還有一大堆呢。
秦非微微蹙起眉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秦非抬頭,目光落在這棟與左右兩邊完全沒有區別的普通村屋上。
那個老爺子家里的水果是旅社給守陰村村民們送的禮物,看果子的新鮮程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玩家們乘一趟車過來的,吃不壞人,分享給徐陽舒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玩家們必須在一個副本中首次探索、并首次通關同一條支線,才能夠獲得獎勵。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
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在直播間觀眾中掀起軒然大波。
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
蕭霄正和左邊的僵尸僵持不下,聞言苦笑著開口:“對付僵尸,最好用的應該是糯米和桃木。”他明明就只是往他背后躲了那么一小下下!
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刀疤沒有將話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而現在,他最中意的獵物終于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先把東西給你們,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將活人煉化成尸,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這當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現不對勁,找來新的替代品。”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的停下腳步。
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眼前的雙手皮膚蒼白異常,淺淡的血管和經絡被幾近透明的皮膚包裹著,顯得十分不健康。今天早上死在早餐鋪里的任平,他的直播等級比宋天高了兩個度,卻依舊沒能勝利撿回一條命,死像還如此凄慘,看來早餐鋪的抓鬼任務難度很高。
否則若是有玩家做出些例如“一口氣報出48個NPC的名字,并指認他們都是鬼”之類的離譜舉措,系統將難以應對。
再醒來,就是三天前,大巴已經快要開到村口了。一出副本,大家從此不四海不見,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說完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那里還站了兩男一女, 正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在10號跑到他們身前時,鬼火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對他說道。
老人話鋒忽轉:“怎么,你們不知道這個村子每年都有游客失蹤嗎?為什么還敢來呢。”既然他們沒有,那他們還急什么?
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國產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化到工業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難道,他們根本就不該來這里?
另一波人則面露興奮,十分鄙夷地望著身旁的趴菜們。兩個女玩家對視一眼,一起點頭。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
“直播看了幾百場,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24個圣嬰是24個人格”可現在呢?
如此一來,這個女鬼一直不停地打量他們……“咔嚓”
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這下蕭霄就算是頭驢,也該明白過來事情有哪里不太對勁了。
瞬間,毛骨悚然。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秦非走過去,扣手敲了敲桌板:“老板娘。”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她服務十分到位地將大碗一一端到幾人面前,然后在桌邊站定,面帶微笑地注視著她們。
蕭霄閉上了嘴。“這樣清晰的痕跡,一定是在受害人本身出血量就已經非常大的情況下造成的。”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
秦非和一部分“人格”是和蘭姆一起來到的教堂。
前方,那不斷輾轉重復的路似乎永遠不會走到盡頭。這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時候心細如發、敏感得不像樣子,有時候卻又心大得出奇。
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亞莉安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在心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
“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他在黑板上寫了個大大的“2”,向下拉出一條直線。秦非眸色微沉。
蕭霄嘆了口氣,羨慕地看著秦非:“我要是有你這種定力,怎么著也能在副本里多活一年半載。”
一想起來,蕭霄就覺得不寒而栗。
木柜內部依舊是秦非眼熟的布局。
作者感言
猜測得到證實,秦非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