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來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她要讓林守英回來,將幾十年前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再復現一次!但是,現在最緊要的已經不再是這件事。
秦非對此并沒有異議。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秦非的嘴角都快要抽爛了。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
“呼……呼!”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沖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是墻壁上的灰渣嗎?還是地上的草?”
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秦非調出彈幕面板。
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況且,對方說的和他們經歷的也的確所差無多……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告解廳的里側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
“???什么情況?”
“啊——!!!”“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
“別緊張。”秦非寬慰道。秦非不忍直視地抿緊了唇。草!
高階靈體抬頭看向直播鏡頭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視著一只只渺小到可憐的蟲:“這個npc的確是第一次出現沒錯,可徐家老宅卻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
道上的規矩不都是這樣嗎。
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
“神經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哪里有52歲的樣子!”
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光幕中,少年的額頭冷汗涔涔。
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
不過眨眼的功夫,門鎖發出一陣輕響。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今晚的晚餐是一份水煮豆子、一只烤雞和三片面包,外加一份香氣濃郁的奶油蘑菇湯。
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能說嗎,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捏……”
與迷宮走廊的布局不同,這是一條十分筆直的過道,過道兩端各是一扇木門。
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他思索了半晌,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你可真是骨瘦如柴啊。”林業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到了點他的口才。
村長嘴角一抽。“會不會14號那時候沒死透,自己往寢室區爬了一段?”7號金發男發問道。
他抬頭,出現在視野中的卻是三途和鬼火。
村長一走,玩家們頓時興奮起來。
青年臉上揚起輕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媽媽面前。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青年眉眼彎彎,露出一個神秘又愉悅的微笑:“利瑪竇。”
“村長怕是幾輩子都沒聽人問過這種問題,看他CPU都快被干燒了哈哈哈。”
“不怎么帥氣。”秦非評價道。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
之前進別的副本時,也沒見蕭霄這么緊張啊。
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作者感言
分別是蕭霄所扮演的10號人格,以及14號人格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