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zhèn)定的笑容。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dǎo)致里人格的出現(xiàn)。
四肢僵硬,口邊泛著白沫,漆黑的眼睛空洞無神地望著天。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jīng)有了表現(xiàn)。
秦非一個兩手空空進入副本的新手主播,能有什么特別之處呢?
畢竟,有些秘密自己一個人掌握,遠比公開要便于得利的多。“什么系統(tǒng)bug,主播才是真正的bug!”
明明之前憑借各種騷操作一路領(lǐng)先,劍走偏鋒若。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yún)s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
隨著程松話音落下,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明明她已經(jīng)很努力了。
院子里竟然還有人?
“程松和刀疤那邊還是好的。”倒計時僅剩最后幾十秒,勝利看似近在眼前。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
“孩子,你在哪兒?”守陰村的祠堂格局復(fù)雜,一進連著一進,房間也很多,但絕大多數(shù)都被鎖死了,根本打不開。
“只要你們愿意出積分,我手上有號碼牌,馬上就能進去,一分鐘都不用等。”他搓了搓手,目光中流出幾許期待。那是義莊最靠角落的一具棺材,秦非這兩天一直沒有多朝那里看,自然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里面還躺了一個人。這是那個一開始和司機打過照面的壯漢,從駕駛座旁離開后,他就一直是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一副嚇破膽了的模樣。
蕭霄瞠目結(jié)舌。1號、2號和4號,這三個被秦非懺悔過的玩家一個也沒能逃掉,每人都被扣了一分。
在看清蕭霄面孔的剎那,鬼火先是下意識地亢奮了一下,緊接著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其實任何人來都沒有用。而他們背后,緊隨而來的,卻并不是什么01號囚徒。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jié)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
他盯著前方不遠處。他還記得剛才談永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
那是一張粉紅色的公告紙,上面印著黑色鉛字。
門口的其他玩家也想一起擠進來,卻被倒完垃圾的老板娘攔住:
可他卻再一次醒了過來。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
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守陰村村祭的確需要用到玩家當(dāng)祭品,但用的并不是在每天的直播當(dāng)中死去的玩家。
時間僅僅只過去了兩分鐘,不到四分之一的游戲進程。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
“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你們懷疑那個大爺就是彌羊??”
“你們聽說過湘西趕尸嗎?”徐陽舒的神色有些許恍惚。
“哦哦哦,我懂了,之前醫(yī)生的筆記太潦草了,我完全沒看清24號后面那一大段文字。”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
“這么簡單啊!”秦非感嘆。不知何時, 每個人的腿上竟都多出了一條鐵鏈, 足有成人兩指,兩端分別捆在左右兩腳的腳腕上。
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xiàn)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
“再說,剛才商量的都是迫不得已才需要使出的壓箱底計劃。”
他鬼使神差般彎下腰,伸手去撿。咔嚓。不知是不是老人關(guān)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
“**下頭系統(tǒng),嚇不到主播你就嚇唬我們找樂子??”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怎么會有這種人,拿別人的命來送人情啊??狹小的空間不足5平米,內(nèi)部漆黑一片,只有一把椅子放在正中間。
但假如能保持清白,反而有可能一直茍到最后。
作者感言
尖銳的刀刃劃破頸部皮膚,溫?zé)岬难喉樦鳖i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