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號的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青,他惡狠狠地瞪著秦非:“如果真是如你所說的那樣,系統為什么會判定為是你殺死了8號?”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
那人就站在門口。
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電棍,電得他的發梢都有些卷曲起來。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
那個在物業門口和秦非搭話的儒雅中年男走了出來:“住宿問題已經解決了,要不,咱們先去社區里轉轉?”話說得太敷衍,對面不愿意撒手。
而他只是渺小得如同螻蟻般的玩家。這預感就要成真了。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
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哎呀。”
只是,還沒等他鉆演出什么門道,很快,門后便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是凌娜。
兩人身后不遠處,宋天垂頭喪氣地站在那里。這倒也沒什么關系,反正秦非此刻也沒空接受他的感激。紅色,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發言稿,公式化地讀起了上面的內容。短發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
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涼,像是有數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不知道是不是秦非的臉皮厚到足以打動人心,老人竟真的同意了。
“那亂葬崗呢?”林業道。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
被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也覺得,確實是很像聲字。
再往下是幾條休息區生活規范。“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肅地叮囑。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林業打開彈幕面板,面前空氣中飄過的彈幕很好地講述出了他的心聲:
“那太棒了。”青年咧開嘴,露出兩排細細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厚重到快要凝結成水跡的霧將視線淹沒,一路走來一個村民也沒有遇見,整座村莊安靜得像是一片死地。門的背后,出現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
房間的貓眼是單向的,這一點秦非下午時就已經確認過。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村長連忙阻止:“不用不用, 你們就躺在里面就行。”
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黛拉修女對秦非的小動作毫無所覺。
那是一張粉紅色的公告紙,上面印著黑色鉛字。
蕭霄嘴角一抽。
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實話說,老玩家們都沒什么熱情回答。“我的孩子,就在這里,向主闡釋,你所要揭發的罪。”
說完這些話,修女抱著自己翻找出來的東西急匆匆向外走去:“我現在去處理告解廳的事,您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
“這些知識點,修女發給我們的那本圣經里面都有寫。”孫守義驚疑不定的望著秦非:“……咱們還要去找楊柳枝嗎。”
這小東西對他的好感都已經快到50%了,沒想到還是這么絕情。“艸怎么辦?我好氣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這里,那可真是……”壯漢臉色青白,大口喘著粗氣,儼然恐懼到了極致。
“玩家秦非對積分核算結果是否還有其他疑義?”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
若是這迷宮做成回字結構,恐怕絕大多數闖入其中的普通玩家都會在里面迷失方向。撒旦:“?:@%##!!!”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
空無一人的幼兒園。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作者感言
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