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凝重。雙唇不斷輕顫,額角有汗水滑落。
那令人汗毛倒數的恐怖聲音清晰又刺耳。以及……蝴蝶和他的傀儡們。
“什么什么,放風?我記得之前好像就有大佬說過,夜里12點囚徒們會出來放風,對吧?”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無疑出乎了兩個人的意料。
他好迷茫。
搞得好像是自己在央求他似的,低三下四的。剛才他們壯著膽子,掀開告解廳的簾子往里看過,里面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啊。
有點不信邪,再摸兩下試試。林業卻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起來。“真想離開這里。”他喃喃自語。
那眼球簡直不像是他自己的,剛才,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眼眶的一瞬間,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吸進去一般,伴隨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仁慈的主,可是時刻注視著這座教堂呢。無論如何,總算是有了收獲。
被送進山村的游客們。甚至比廂房里原本的規則權限更高。
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玩家身處的副本世界只能升級不能降級,玩家們只能不斷努力,掙扎向前,或是死。
再加上秦非早前便帶走了鬼嬰,那些尸鬼自此徹底重獲自由,自然一往無前地沖向了祠堂,來向這些坑害他們的騙子村民們討債。瞬間,倒抽涼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些交叉的道路,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邏輯,如同一團被揉散后胡亂卷起的毛線,根本找不到頭。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在心智健全、性情溫和的NPC身上,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夠給秦非帶來不少隱形的益處。修女被旁邊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迷茫地回望,卻只看見空蕩蕩的走廊。那個高玩摸摸腦袋,扭頭看向自己身后的人:“蝴蝶大人?”
繼守陰村那個被他弄壞紙錢串, 好感度變成負10000%的村民大爺之后,他好像又遇到了奇怪的人呢。
秦非點點頭,揚起下巴指了指前面:“他們在干嘛呢?”
0號自然無法得知秦非心中的真實所想,但,面前這個青年狀似恐懼的模樣依舊狠狠取悅了他。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這該怎么辦呢?
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秦非避讓不及,直接被鏟上了天,身體在半空中扭了不知幾個圈,甚至能聽見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
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卻在躲閃的瞬間聽到了一道出乎意料的聲音。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
他在門前清了清嗓子,抬手,十分禮貌地扣了三下門。無論那種解決辦法好像都有那么些禍水東引的缺德味道。
那,死人呢?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
無風而動的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將昏暗的禮堂勉強照亮。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
一旁蕭霄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鴕鳥蛋:“你真的升到D級了??”
大爺一聽卻蹦噠得更歡了:“什么?這里死過人?”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那個裝著山羊頭骨的黑色漆木盒子就那樣,當著兩人的面飛了出來。
如果是這樣,在那對夫妻看向鏡子時,系統的障眼法,又能否將鏡子中的畫面一同改變?而且這規則畢竟是在休息區內發現的。如今義莊上被掛了六串紅紙錢,誰也不知道接下去哪個人會遭殃,所有玩家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片刻后,在滋啦滋啦的雪花聲中,一道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了起來。并不一定。
陽光穿透窗戶落入室內,秦非抬起頭,看見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輕快地舞動。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
如同一只黑色的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吞噬入內。“怎么少了一個人?”墻面上張貼著一張紙,上面寫了幾段文字:
蕭霄深深地自閉了。除了“大巴”這個導游自己留下的線索,村中肯定還有其他地方是可以找到導游的。青年眼底閃過一抹光,轉瞬即逝。
作者感言
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